春四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棺木,春老掌柜死的样子不住的在他眼前晃动。
圆睁着眼睛,唇角流血,死不瞑目。
像是不敢相信春四能做下弑父的恶事。
漆黑的棺木不知上面涂抹了什么东西,又滑又腻。
春四暗骂一句缩回手,又抹了一把脸,冷静下来。
横竖人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贵人交代的事。
“爷,我打听过了,前面的是府的人。
那湛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咱们这样干会不会……”
春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位可是不好得罪的……”
“他不好得罪,太子的人就是好得罪的?!”
春四压低着声音,咬着牙闷声说道:“老东西已经死了,太子替咱们善了后又给了那么多的银子,你以为那些钱是那么好拿的?”
春旺不说话了,看着春四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惧的同时又有些后悔。
怎么当时就鬼迷了心窍,同春旺一起干下了杀人的勾当。
偏偏又那么巧的被人瞧见。
以至于现在骑虎难下,明知道眼前死路一条还要硬着头皮走到底。
府的管事也同样焦灼,就算心底直骂娘也不敢擅自替湛拿主意。
眼见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春四他们哭嚎的声音越来越大,湛终于开了口。
他的眼睛越过那层楼叠榭,像是看到沈娇娇坐着花轿越走越远。
最终那抹红与眼尾溶成一片,化为斑驳的潮意……
“让他们先走。”
听到湛的话,府管事暗自摇了摇头,他大约摸清了自家主子的心思,也更知道了这位奉旨抬进府姨娘的份量。
湛不在乎,那他自然就更不在乎。
管事随即声音洪亮的喊到:“大家随着我往旁边让几步。”
听到府管事的话,正哭的起劲的春四懵了。
他今日抬着棺材堵在这条道上本来就是为了挑事。
太子说了,不管是谁娶亲都别想安安生生的从这条道上走过去。
前一晚春四打听过了,今日有两家娶亲。
一个是状元府,一个是摄政王府。
这条路与府背道而驰,那么太子让自己堵的人自然就是摄政王姜肆了。
只是……看着湛冷峻的侧脸,春四有些疑惑,这人怎么又变成状元郎湛了。
他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还在想着对策,身旁的春旺已经萌生了退意:“爷,既然大人这样说了,我看还是见好就收吧……是大人自己选择退让一步,可不是咱们没有完成太子交代的差事……这棺材抬出来了,人也堵了,那么多人也瞧见了,应该能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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