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氏的话,王嬷嬷将抱在怀里的箱子放在了桌上。
那箱子上落了锁,也不知装了什么值钱物件儿,咚的一声很是沉闷。
沈娇娇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箱子上又马上移开,她吹了吹茶沫:“我这里什么都不缺,母亲的东西还是留给妹妹吧。”
“窈窈自然是有的。”
三番五次被沈娇娇漠视,宋氏也难免生出了一丝火气。
可一想到宋窈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她还是强压下心头对沈娇娇的厌恶脸上扯出了几分笑意。
“你幼时不在我身边,自然不知男女大防,婚嫁之礼。
姑娘家出阁哪能没有嫁衣的。”
宋氏朝王嬷嬷使了个眼色,王嬷嬷看了眼沈娇娇,轻叹口气将箱子里的嫁衣拿了出来。
一团火红的料子,撞进眼睛。
嫁衣很明显是多年前的老旧式样,颜色已经陈暗淡,衣襟上头随意绣了只金凰,金线勾勒粗糙,大概是受过磨损,边缘隐隐还有些开线。
沈娇娇愣了片刻,眼底浅藏的一点光亮彻底消失。
她控制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她几乎分不清宋氏演这一出戏到底是真的感到愧疚还是来羞辱她的。
穿着这样老旧的嫁衣去英王府,丢的不仅是她的脸,更是连姜肆的脸面也一并放在地上踩。
沈娇娇垂下眼帘,眼中满是嘲讽。
看来宋窈做妾真的让宋氏急了眼,拼了命的也要拉自己下去,给宋窈垫脚。
可是,凭什么呢?
“夫人不必如此。”
沈娇娇放下杯盏,站起身,来到了窗前。
窗外将军正在一棵柳树下刨着土坑,那坑已经挖的很深了,整只狗站在坑里只留下了一对黑乎乎的耳朵。
春杏在坑外苦口婆心的哄着它上来,反倒被将军用尘土扬了一头一脸。
元宝百无聊赖的趴在柳树上,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很是惬意。
沈娇娇眼神柔和的看了一会儿,回过身时,纤瘦的身形逆着光,神色却冷淡又漠然。
她静静的看着宋氏。
“以前见你与宋窈二人舐犊情深我总是会难过,不明白同为夫人的孩子,为何夫人独独不喜欢我。
我总是责问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才会一直得不到夫人的认可。”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不够好,而是你与宋窈本来就是一路人。
你们二人如出一辙,一样的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自那日掉进池水中,我便重新活了一遭,不该有的东西,就不必去强求。”
“夫人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沈娇娇一字一顿,连声母亲也不愿意叫了:“这嫁衣我无福享受,夫人还是带回去罢。”
“沈娇娇——”
宋氏勃然变色:“你不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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