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饭银,多谢郎君。”
赵佑楠驻足,侧身正面对向柳香以示尊重,双手依旧负在腰后,一副行伍之人的气魄,笑答“昨日是在下失礼在先,小娘子不计较就好。”
柳香觉得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礼数到了就行。
所以,又福一身后,便转身率先登了马车。
章扬脸色却很不好。
早早启程,就是为了避开这个人。
现在,不但遇到了,且很可能还会一路同行。
毕竟是在朝为官的,章扬怕得罪权贵,所以哪怕心里再不爽,面上也不会轻易露出来。
简单和赵佑楠抱了抱手以示告别后,转身也登了马车。
赵佑楠主仆倒没急着走,一直目视两辆西行马车被黄土矮坡淹没后,才折身回客栈先吃了个饭,然后才不紧不慢打马继续往京城去。
骑马肯定要比赶马车快许多,其实赵佑楠主仆要是还用昨天那样的马速赶路的话,能在今天城门关闭前入京,也就不必费神再在这荒郊野外留宿一夜了。
不过,主仆俩却只慢悠悠跟在两辆马车后头,并没加快速度赶路的意思。
虽然跟在马车后面,却没有紧跟,落了一程。
所以,坐在前面两辆马车里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左毅不知公子此举何意,但他心里明白,若公子真是上了那位小娘子,必然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好事不留名的事。
所以,肯定是另有蹊跷的。
只是二爷性子他明白,他若不想说,问也是白问。
索性不问好了。
赵佑楠的确是心里另有盘算。
昨儿半夜,隔壁房母女俩夜间的私房话,他又听到了一些。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听,只是一来这客栈房间隔音不好,二来,他自小习武,自是练得眼力耳力惊人,不说近在隔壁,就是几丈外的声音,他耳朵只要动一动,静心凝神细听,也听得到。
何况,那对母女半夜咬耳朵说的私房话,还是和玉阳侯府有关的。
是他感兴趣的。
他本在雍州练兵,赶回来,就是为了参加玉阳侯府老太君的寿宴。
云家特意给他下的请柬,请柬都送到雍州去了,怕是他想不去都不行。
这几年来,云家一直拖拖拉拉,就是不肯最终定下他和云蔓的婚期。
甚至之前,玉阳侯夫人还提议过,要以云芝代云蔓嫁赵家。
给的理由是云蔓自小体弱蒲柳之姿,而他是行伍之人,怕是云蔓无福伺候他。
云家那位侯夫人的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云蔓是她所出,她不愿自己亲生女儿受磋磨,又不能也不愿直接断了和赵家的这门亲事,所以,就想拿一个庶女来搪塞他和赵家。
他和云蔓的亲事,是当年两府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口头定下来的。
其实,如今两位老人家都已相继去世,若真想取消婚约,大可不必闹得这么难。
而这云家,一边嫌弃他这些年来在京城造下的狼藉名声,一边又不舍他身上的磊磊军功。
舍不得嫡女,想拿庶女来搪塞敷衍,未免吃相过于难了些。
而如今,云老太君大寿,却给一个平素从未联系过的远房亲戚下请柬,云家想必心中又是在盘算什么的。
而这个盘算,是针对他的。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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