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谷梁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青黎终是忍不住将头埋在软枕里痛哭了起来。
是太疼了吗?
肩背被重重地磕在台阶上,又遭受凉亭坍塌砸过来的碎砖块的重击,此时身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
是后怕吧?
好险今日下雨,与姑娘提早踏出凉亭可,劫后余生本该庆幸
还是自责?
自己为何不早一步扶住姑娘,害得姑娘跌落在地,害得蔻儿早产
或者,是委屈?
方才见到谷梁安为自己忙前忙后的,不觉又想到远在边关的那人从前他也是这般细心的照顾自己的
可如今,自己重伤卧床,他可知晓?
青黎也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因何难过,只觉得如同灶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打翻了一般,百味杂陈。
直到哭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青黎才将脸从软枕上抬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伸手朝着床的里侧探去。
十二封黄色的信封被杂乱的摊在床上。
青黎的手一遍一遍的抚过,却始终没有打开。
这些信件,在三百多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里,不知被她抚过多少回。
以至于第一封信的边缘,都起了些毛边。
犹豫良久,青黎终是鼓起勇气,拆开了最早的一封。
“见字如晤。”
光是见到孙均那苍劲有力的字,青黎便已热泪满眶。
努力吸了吸鼻子,又向下看去
“离家投军已半年有余,待军中一切安定,方寄家书。”
“”
字字行行皆是他在军中见闻以及北方战事,并无只字片语提及青黎。
只在信尾谈及“问大人、夫人,并同府中一应亲朋安。”
青黎攥着信,紧盯着信尾落款的孙均二字,手微微抖。
随即,又打开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直到第十二封
这十二封信,记录着孙均离开蜀中的一年半的时间。
不愧是年轻有为的年轻将军,仅仅一年半的时间,便一路从一名长行军兵,升至虞侯。
而最近的这一封,已是升职为部将了。
看着那一封封信上的“问大人、夫人,并同府中一应亲朋安。”
青黎高兴地将那些信紧紧地贴在心口,低头呢喃着。
“府中一切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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