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人金口玉言,断了师暄妍怀孕,如果谁再有疑义,那就是质疑圣上。
郑贵妃再想掐死师暄妍也得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如果继续追究,只怕责罚要双倍。
郑贵妃箕踞瘫坐在地,两眸无神,眼睑下渗出了粒粒泪露,挂在纤细的睫羽上,好不可怜。
郑贵妃就
是韩氏今日入宫最大的靠山,眼见靠山倒了,韩氏便知再无指望。
可她不甘心呐。
她乘人不备,跳将起来,飞扑向殿中仍跪坐毡毯上,清姿姽婳、如烟似雾的少女。
太极殿上,岂容一无知村妇放肆。
韩氏根本没扑到师暄妍身上,隔了还有一两丈远,便已被近卫拿下。
卫兵押解着口中唾骂不休的韩秦桑,将人送到太子妃跟前,听候圣人示下。
韩氏嚎啕着,哭得喑哑了声线,两只眼睛肿若核桃:“她没怀孕,她没怀孕呐陛下,你是受她骗了……她犯了欺君大罪……陛下,那些参汤,那些赤练草毒,都是我给她下的,她不可能有孕的……她中了我的赤练毒,怎么可能怀孕……陛下,你真的昏聩了吗……()”
这韩氏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了,竟敢直言陛下昏聩,郑贵妃掩面自知救不得,更加懊悔今日一时冲动,受这婆子唆使。
她恨不得,把这胸大无脑的韩氏一把子扼死在殿上,替自己出上一口恶气!
圣人嫌恶韩氏粗俗聒噪,着人往她口中塞了一块墨砚。
这块用旧了的墨砚方方正正的,塞到嘴巴里,又硬又涩,堵住了韩氏全部的未尽之词。
她说不出话来,便只有眼泪自眼眶里夺路而出,肆意汹涌地往下掉。
圣人心境平和地看向师暄妍:朕听说,此人是太子妃的养母??[(()”
师暄妍躬身下拜,回话:“暄妍曾在洛阳寄居,的确是住在韩氏家中。
但我师家父母,曾给了江家一大笔钱财,作为抚养我之用,那些钱财,以暄妍在江家的用度,可照料暄妍一生,还有不少盈余。
但江家的舅父舅母,却侵吞了那笔钱财,对暄妍动辄呵斥打骂,是以,暄妍从未认过江家舅父舅母为父母。”
“竟有此事,”
圣人联想到,当初师暄妍离国去都,远赴洛阳还是自己一道旨意酿成,愧疚之情涌上来,使得他的语气不禁更是温和柔煦,“那朕今日给你一个恩典,江家这韩氏,你想如何办?”
圣人是把权力交给了师暄妍。
可她心虚。
她并没有怀孕,终究是欺瞒了圣上,因此不敢讨任何恩典。
只是再拜,道:“圣人不必顾念臣女,请以律法办。”
圣人也对她刮目相看,赞道:“好。”
这个小娘子,大抵今后陪伴在太子身边,也不会用感情来造作拿乔,是个稳得住的。
圣人颇觉喜欢。
但当圣人处置韩氏时,脸孔立刻变得森冷,由阳春三月天猝然倒转数九隆冬,声音也更为愤怒:“太子妃身居一品,乃女眷之中的官身,既然所告她者亦为女眷,便与以民诬告官员的律法论处。
依我澧律第十二卷第十三条,民间若有诬告、构陷官员者,徒七年,官三品上,徒双倍。”
也就是徒刑,一十四年。
韩氏甚至不知道以自己臃肿肥胖的身子骨,还能不能撑得过十四年,这岂不就是,要让她后半辈子,都在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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