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坐姿散漫,“稍后若是有人敢项庄舞剑,我便乘着酒兴做个御前樊哙,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倒也行。”
陆广白倒酒,“但是饮酒伤身,你若还想当个好统帅,就改了这毛病。”
“生不逢时啊。”
萧驰野抛给陆广白一只核桃,“如今天下四将席位已满,轮不到我逞这个英雄。
你若是哪天不行了,记得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再戒不迟。”
陆广白说“那你怕是有的等了。”
两人笑了会儿,酒吃一半,听着席间议事的内容已变作了中博沈氏。
陆广白握着核桃,留心听了片刻,问“这人昨夜不是说已经不成了么”
朝晖在后低声说“是了,公子不是说把人往黄泉路上踹的吗”
萧驰野拒不承认“我说了吗”
其余俩人默不作声地向他,他说,“干什么。”
陆广白说“人没死。”
朝晖说“人没死。”
萧驰野与他俩人对视半刻,说“他命硬关我屁事,阎王又不是我老子。”
陆广白向上边,说“且皇上怎么安排,还真是命硬。”
朝晖跪在后边,又埋下头去吃东西,随口说“必是有人暗中相助。”
“不死也残。”
萧驰野冷眼瞟了下不远处的花家席座,“太后年事已高,如今只能费尽心机养条丧家犬。”
“造孽。”
朝晖没感情地往嘴里塞了块排骨。
酒过三巡,咸德帝见气氛尚可,才开口说“既明。”
萧既明行礼听命。
咸德帝靠在龙椅上,似是不胜酒力,说“沈卫兵败,是否通敌一事到底没有确凿证据。
那沈”
潘如贵俯身小声说“皇上,沈泽川。”
咸德帝稍顿须臾,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向太后,说“母后如何。”
席间已经肃然无声,满朝文武都在俯首听命。
太后佩戴着皂罗描金云龙滴珍珠抹额,金丝翠叶珠排环坠着琳琅大珠,雍容华贵地高居座上。
她梳理工整油亮的发已染霜,满座无人胆敢抬首直视。
只听太后说“中博一战,士气大挫,全赖沈卫仓促失措。
可是如今他已畏罪自焚,族中子嗣尽数战死,只剩这一个庶子。
斩草除根有违仁义,留他一命,教以感恩,未尝不可。”
席间安静,陆广白突然说“臣以为不妥。”
他三步出列,跪于殿中,继续说,“太后仁慈,然而中博一战,不同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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