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瑟奚表情有些复杂,下意识望向施婳,意思是以她的态度为准。
施婳近来也算和她这位表姐徐清菀接触了几l回,她的为人秉性大致也摸了个底。
既然冤家路窄,那么她主动送上蛋糕,既是在未来婆婆白思娴面前表现得大方懂事,同时也是一种无声的耀武扬威。
施婳心里还盘桓着梁瑟奚方才提及的那张相片,根本无暇理会徐清菀这些小九九,正准备置之不理时,目光却措不及防瞥向了正冲着她微笑示意的徐清菀身上。
眸色明显一滞,脸色在短短几l秒内变得晦涩难辨,在短暂的情绪起伏后,她陷入了良久的空茫。
梁瑟奚自然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幻,忙开口关切:“施婳,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施婳唇色有些苍白,眼神空洞,明明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却七零八落一般,令人瞧出了几l分心疼。
梁瑟奚也顾不得贺珩的颜面,直接沉声道:“不必了,我们已经吃完了,你把蛋糕退回去吧,就说……这车厘子颜色太艳,叫人没有胃口。”
“这……”
侍者大概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状况,一时有些无措。
两份车厘子蛋糕切件被原封不动退回去,徐清菀脸色白了白,但她念及今日自己才是主角。
贺珩原先说今天很忙,晚上还要出席银行业重要的晚宴,恐怕不能陪她庆生。
是她央求了好久,贺珩被她磨得没法子,才终于答应腾出中午的时间陪她庆生,让她晚上和闺蜜团的姐妹一起过。
路人只看得见她今日的光鲜,她看起来就像个被父母和男友爱意包围的幸福小女孩,故而纷纷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
她当然不能在施婳面前露怯。
只好微微勾唇,用不轻不重的口吻叹了声:“诶,表妹终究是还在怨我,这也不能怪她,是我和阿珩太任性了……”
她父亲徐冠林板着脸,眉头微蹙,时不时朝施婳投去视线,却始终不发一言。
徐母是个温顺懦弱的女人,女儿夺人所爱一事,她夹在中间也为难。
一方面深感不妥,另一方面又着实心疼从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明知女儿的寿命或许不能和健康人相比,也不忍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如愿。
徐母也没吭声。
倒是白思娴不顾自家儿子明显的心不在焉,笑着宽慰道:“没事儿的清菀,施婳那个孩子,从小就小家子气,你不理她就是,乖。”
徐清菀缓缓摇头,明艳的桃花眼里满是无辜:“不能这样说,终究是我对不住表妹……”
“你这孩子,就是太心善了。”
贺珩听得只觉得心烦意乱,他屡屡皱眉,还时不时抬手查看腕表上的时间。
如果知道施婳也会在这间法餐厅用餐,他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出现。
天知道他有多么如坐针毡。
明明想和她说话,却又无比畏惧那个活阎王的警告。
……
和梁瑟奚道别后,施婳胃里翻江倒海,实在不适合马上开车。
她便委婉地说自己要去盥洗室,请梁瑟奚先行离开。
梁瑟奚以为她是被前任的现任挑衅自己给气着了,虽然想出言安慰她,但又觉得这种时候出于礼貌应该让人家独处自我消化。
她便率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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