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履抱着披风,没忍住,趁无人在意,偷偷嗅了嗅。
她知道,这是秦祯来时带的那件,本意是拿来掩盖他藏在腰间的刀,如今给她,肯定是因为瞧见她这一身狼狈,让她盖一盖。
刚刚她抱着
梁宝东躲西藏兼具打滚,身上又是草皮又是泥印子,简直没法,和受伤的将士比,她的狼狈不值一提,吴雪履也没吱声,但秦祯却注意到了,还专程给她送来披风,吴雪履越想越开心。
啊啊啊披上他的衣服,就像他在环抱自己一样,这件披风她都不想还给他了。
吴雪履幸福得想原地转圈圈。
但下一秒,她想到一件要紧事,又失落起来“唉他怎么会是秦家的二公子呢”
吴雪履的这一点小惆怅无人在意,打道回府后,整个睢阳都炸了。
过城门时,人人带伤,瞒都瞒不住。
无须讲什么,“麒王出游遇袭”
的小道消息瞬间传遍睢阳城。
一开始还有人不信,但接下来整个睢阳城戒严,各个城门和出城要道都是重兵把手,从附近调来的府兵守住城中各个要道,大小集市、交易均暂时中止,如此严密的防守,坐实了麒王遇袭的消息。
司马萌自己是没这个调兵权力的。
是秦祯有皇帝授令,因为探查矿脉一事,他有调动睢阳附近三府之兵的符令,司马萌纯粹是狐假虎威了一把,让睢阳城百姓觉得“哇哦麒王不是吃素的,他发怒好可怕”
。
还有个别眼睛尖的人注意到,在麒王入城的队伍末尾,竟然缀了个烧鸡摊的老板。
有熟客好奇方老板怎么搭上麒王的线,还有猥琐者臆测麒王就喜欢年上,中方老板,召她亲近。
但不管他们怎么好奇,如今县衙是全城守最严的地方,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县衙里的情形比外人想得更严峻。
麒王出行的目的几乎没人知道,此次遇袭,对方有备而来。
若不是提前得到消息,不可能准备如此充分。
是谁将这些消息打听并且传递出去的呢司马萌自己的人不会干这种事情,秦祯和崔浩的人,也靠得住,最有可能的是与矿藏有利害关系的当地人,县衙中人,嫌疑重大。
司马萌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将县衙中的大小官吏通通下狱,连带妻女也不放过,至于这个符不符合律法规定,他才不管,也没人管得着他。
县丞、县尉被拖下去和关在狱中的镖头、流氓混混一块作伴时,还在对着
乘风哭诉“殿下冤枉啊。”
司马萌瞧在眼里,越发觉得,内奸就在他们中间
不然对方怎么知道要让精锐埋伏乘风他们把乘风真的当做了麒王
本王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司马萌暗暗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审问的事情交给崔浩,防卫有秦祯,回城后有足够的大夫和药,在野外草草处理过的伤口可以细致再处理一下。
行馆偏远,司马萌没去,就在县衙后院,和受伤的士兵一道,等大夫来伤。
虽然人人带伤,但打了胜仗,又有大笔赏金即将入账,气氛并不低迷,精神头都很好,仍带着血战后的煞气。
城里的外伤大夫知道这些人来历不凡,都战战兢兢,手法尽量轻柔,只有一个怪脾气的老郎中,瞅见司马萌的伤口,嫌他浪费时间和资源,没忍住,阴阳怪气来了句“老夫要是动作不快一点,这伤口都要自己愈合了。”
此言一出,各个手脚和头上缠着各种厚厚纱布的大男人,齐齐望来,他们的不是司马萌,而是老郎中,表情也不是嘲笑,而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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