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替你可惜!”
小红钻在被窝里,悄声同云珠咬耳朵。
她是个有大志向的,若不是爹娘说要避风头,她何至于现在都没个好看的名头?要小红说,贾宝玉就应该当众赏了云珠,这才叫脸面呢。
“我觉着实惠最好,我没什么本事叫宝玉非要器重我,就这样多好?”
小红同她一道看茶水房,但云珠是兢兢业业煮茶的那个,小红却是管着外头来往的茶叶。
那等不声不响的肥差,从小红嘴里说出来都不是个好脸面,云珠不由得艳羡道:“你那差事又有闲又有钱,是最自在不过的,甚至都有那么多时间绣帕子,多逍遥啊,叫人羡慕得紧。”
说起帕子,小红登时歇了火气,不由自主地将手顺着竹夫人摸过去,抽出一条淡绿的丝帕,兀自出神。
云珠正拆着自己的双丫髻,金包铜的展翅蝴蝶花样子,比去岁的铜蝴蝶可是强上许多,拿在手里瞧着十分精致,云珠每晚拆头时,都会爱惜地把玩上许久。
在手里边把玩边想,这要是实心儿的就好了,云珠叹了口气,她见过那些及笄之后戴金簪金钗的丫头。
不为别的,赤金的簪钗可以从上头仔细绞一圈边角料下来,积少成多。
反正府里每季度都会给金器炸一炸,既是保证金器鲜亮,也是修复细节,这叫财迷云珠艳羡得不得了。
恋恋不舍的放下蝴蝶卡子,从镜子里见了小红那迷恋样,不由笑道:“这绿色好,夏日里看了都凉快几分,怪道你还要再绣几条,轮着用也是好的。”
小红顿了顿,有些心虚,见云珠不明所以,才笑道:“是呀,这天,真真是热死人了,干起活来多少条汗巾子都是不够用的。”
见蕙香进来,小红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又钻进了被子里。
“蕙香姐姐回来了。”
云珠正坐在床头,打理明日要穿用的衣衫香囊等吴,她见人笑三分已经成了习惯,素日里嘴角都是轻轻扬起的,配着一张圆润白嫩的小脸,骗过了不少人。
“嗯。”
蕙香嗯了一声,没做寒暄,便端着木盆出了门去。
“得意什么!”
要说小红,在绛芸轩里实在是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也就是云珠老老实实的样子,入了她的眼。
只是再心机城府,到底是个小丫头,许多话是没办法长久埋在心里的。
这不,蕙香一出门,小红就迫不及待地哂笑道:“从前袭人在的时候她就爱拍袭人的马,如今袭人走了,她转头又瞧上了麝月。
要我说啊,咱们做下人的,在主子心里自有一本谱呢,任她怎样溜须,也求不来不该她得的东西。”
“她怎么了?”
这是实话,主子要提哪个要撵哪个,都是一早就开始观察的,就好比同是大丫鬟的袭人晴雯两个,袭人撵去了庄子上,晴雯却是放了身契。
同人不同命在内宅里尤为明显。
小红心虚地哼了一声,却挡不住分享八卦的欲望,“事儿可多着呢,白日里宝姑娘同林姑娘过来时你去了厨房,没瞧着好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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