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段逐弦面前,弯腰仰起脸,视线由下往上好奇问“段逐弦,你心情不好啊”
无论伪装得再稀松平常,也还是排除不了被这个狐狸一样的男人透的可能。
这是段逐弦这么多年来得出的经验。
段逐弦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离得很近的漂亮面孔,薄唇微动“没有。”
呵,嘴硬。
江杳撇撇嘴,但好心眼地没拆穿。
他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后,又用自己的烟头往段逐弦指间的烟上靠了一下,在无人的广场,和段逐弦并排吹冷风,陪段逐弦抽完烟,才一同回到车里。
回家路上,段逐弦问江杳“你好像对刚才那个图馆设计不太满意。”
江杳懒得谴责段逐弦偷窥他手机的不道德行为,稍稍解释了一下“建筑是公共艺术,比起艺术性,我更重实用性。”
段逐弦点点头“你想说它华而不实。”
“是啊。”
得到正确回应,江杳稍稍坐直了身体,“那个作品虽然大胆采用了倒三角的设计,但一味追求创新,忽略了下层的支撑和材料密度,承重性能太差,很难付诸实践,目前最大的作用就是制成3d模型,放在漂亮的橱窗里,供路人拍照打卡发朋友圈,至少在我来,它只是个艺术品,不能称之为建筑。”
谈起喜欢的话题,江杳那张骄矜傲气的脸少见地沉稳严肃。
段逐弦偏头打量了江杳一眼“想不到你这么追求脚踏实地。”
江杳翻了个白眼,嗓音凉凉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叫你成天遗世独立的,压根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段逐弦笑了一声,没纠正江杳话里的谬误。
江杳这会儿正在兴头上,继续分析刚才的案例,进行口头改造,细化到材料选用、电梯布局和成本控制,两只手忙碌地比划着心中的雏形。
像一颗鲜活的星星在深空闪烁,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段逐弦余光过去,趁夜色,偷摘了一缕星辉。
江杳不带停地讲了半路,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有点自说自话,段逐弦八成已经听烦了。
“算了,你又不懂,我跟你扯这些干嘛”
江杳嘟囔了一句,因为兴奋而绷紧的身体像漏了气的皮球,逐渐松软下来。
窝回车座后,他大咧咧地戴上连衣帽,拉下帽檐把眼睛一遮,装睡觉。
黑色轿车疾驰在笔直的公路上。
远处天际,吝啬的星星将自己藏进了云端。
到了家里,江杳精神抖擞冲上楼,被段逐弦半路拦住“早点睡,明天还要领证。”
“知道了知道了。”
江杳拨开段逐弦挡在面前的手臂,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别熬夜。”
站在江杳身后,段逐弦又提醒了一次。
江杳推开房门的动作一顿,背上顿时爬起心虚,他的确打算开个图,改造一下今天到的展品。
“老妈子上瘾了是吧”
回没好气地扔下一句,江杳一溜烟钻回了卧室。
翌日清晨,江杳被段逐弦叫醒,枕头旁边还放着一本砖头似的建筑工具,办公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纸,电脑也处于待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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