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庭月声泪俱下,因为极度的悲伤而哭哑了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有些骇人,林墨婉瑟缩了一下脖子,却好似害怕而没敢吱声。
见此,郭寅礼明显皱了皱眉,他向来都不喜强权压人,也见不得旁人欺凌弱小无辜,但盛安不比其他地方,天子脚下的官是最不好做的。
他轻叹了口气,回头向坐在一旁的公叔庭月,微微颔首:“夫人宽心,贵公子的事下官深感惋惜,也定当竭尽全力侦破此案。”
一听此话,公叔庭月踉跄着从位置上站起来,丧子之痛足以剜心,险些让她站不住,她猩红的眼着郭寅礼:“你把她抓起来啊,我都告诉你了她就是凶手,你为什么不抓她!
!”
她咆哮着,嘶吼着,冲上去就要抓郭寅礼的衣领,可郭寅礼不是林墨婉,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身后的随行的衙役上前将人拦住,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冷静。
可此刻的公叔庭月哪里还冷静的下来,她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郭寅礼身后的林墨婉,随即一把挣脱开阻拦她的几个衙役,又恶狠狠地回头向郭寅礼。
她喘着粗气,怒目圆睁:“郭寅礼,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这件事如果你被给不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要你乌沙不保!
人头落地!”
好歹做了这十几年官,郭寅礼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明白公叔庭月话里的意思,其实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凶手也不重要,她只认定她自己认定的凶手。
见她疯癫的模样,郭寅礼有些为难,眼底的不满一闪而过,他没说话,转头向一旁久久不曾发言的江文清。
江文清还算清醒,仍保留着一丝理智,他疲倦的招了招手,示意岑嬷嬷将人带下去,岑嬷嬷领了命,忙上前去扶人,可公叔庭月却是一把甩开对方的手,气冲冲的转头就走。
仵作还在验尸,江文清满腹愁容,眉宇间再没了先前扇林墨婉巴掌的锐气,他种种的喘了几口气,声音沙哑:“查吧,查。”
他说着,得出来,神情中滔天的难过之后,深感无力的落寞是掩饰不了的,像是被一只巨大又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见场面得到有力控制,郭寅礼才又道:“江大人,不知下官可否单独问林姑娘几句话?”
江文清闻言,明显有些迟钝的目光好半晌才落在林墨婉身上,他眼底闪过一丝叫人不易觉察的恨意,只是短暂的一眼,他点了点头。
郭寅礼点头领命,江文清便让薛忠将他和林墨婉领去了另一侧偏房。
走进屋内,房门被缓缓的合上,郭寅礼没有立刻问话,而是慢步走到屋内偌大的落地窗前。
这间偏房和旁的房间设计不太一样,从门外和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可进到里面来,便会发现,正对门的这边墙是被打通的,外头就是一个自带的独立小花园。
先前听府里的人说过,这本来也不是留给客人休息的,冬暖夏凉,原本也是留给江家孩子们玩耍的。
林墨婉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着他走到台阶前,打量着这个半露天的小花园,现在正是寒冬,花园里除了一些枯枝、泥土和昨夜落下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便什么都没有了,好似并没有问她话的意思。
她当然并不着急,转头走到桌前,贴心的开始斟茶,郭寅礼听到动静,回头过去,正好就见林墨婉倒好了两杯热茶。
“天寒地冻,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
林墨婉主动搭腔:“过来喝杯茶水,暖暖身子再问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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