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荀叫她。
林恩筱已经走出去一段,她转过头来他。
傅荀走上前,他抬了空着的手,朝她头上伸去,林恩筱却一步往后退了开,她着他,那眼睛里是满满的警惕。
曾经最抱着他说说想念的人已经避他至此。
傅荀手顿在半空,咽了咽空空的喉咙,喉结微动。
他收了手,另一边握着文件包的手指略收紧,他淡淡的一笑,“头发上,有东西。”
林恩筱自己抬手,摸了一下,头发上果然有东西,一小片凉凉的。
拿下来,是小小的一片黄桷树上的粉色嫩芽。
嫩芽中的树叶长大了,这粉的像花儿一样的保护层就掉了。
林恩筱将眼睛从手上抬起,那棵树,她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竟没发现那是一棵黄桷树。
它和傅家院子里的那棵黄桷树还有几分相似。
那年,他十七岁,就坐在树下。
夜里做梦,在她的梦中,她将他幻化作了天使。
林恩筱眼珠略一转,傅荀就站在面前,她手指松开,那小小的嫩叶落下,触及地面稳稳躺下,与灰尘为伍。
“谢谢,走吧。”
林恩筱利落转身,不论是这个男人,或是那棵树,从今往后于她再不具任何特殊意义,她大步朝着办事大厅而去。
资料齐全,无婚生子女,无共同财产分割,无共同债权债务,有双方签字认可的离婚协议,事办的很快。
离的干干脆脆,毫无牵扯。
结婚才一年多。
林恩筱握着与结婚证相似的小红本,嘴角勾了勾,非笑非哭,那神情怪异的无法言说。
办结婚证的那天,她一个人在停车场等了好久才到他的车,他匆匆忙忙从车上下来问她等多久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陈望一行都在,她知道他很忙,她对他笑了笑,说自己刚到。
他说自己一会儿还有事,她便快步跟着他走。
见他手里拿着结婚需要的资料,她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一想到真要和这个男人结婚,脑子里就空空的。
他领先走在前头,挨着她这一侧的手是空着的,她大步跟上,她伸手抓住了那只手。
他转脸了她一眼,她对他笑,他便反过来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大步朝办事大厅去。
手大,干燥,手指微凉,手心温热。
她整个人的触觉只剩下这个。
在法律上,那天她结婚了,而她最深刻的体会只是手牵手,只是拍照时和他紧紧相依。
结婚证上的照片被她拍到手机里,时时翻出来,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
从办事大厅出来,天越发的阴沉了,傅荀的脸也沉着。
大厅门口,“怎么来的”
傅荀问。
“我的车在停车场。”
俩人一路无言。
有细细的雨丝落下,五月份的天就这样的古怪,今天一定不是个好日子,停车场车少,来结婚的人极少,连来离婚的人也少。
“家里的衣服什么时候拿”
到停车场,傅荀突然开口。
天起来要下雨了,林恩筱走在前头,她的车已近在眼前,她走的很快,听到这话,她停下脚步,回头,“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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