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古阳县,乘坐马车的话,单程得要两天半功夫。
不过,若是快马加鞭的话,只要不到一日便可。
何况,赵佑楠胯下之马,还是一匹跟随他征战多年的战马,脚力更是不同寻常。
一路快马加鞭,巳时正从京城出发,待赶到秀水村时,不过也才太阳刚刚偏西。
时间尚早。
村里的路泥泞坑洼又窄小,骑马不便。
所以,赵佑楠将战马拴在村口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后,打听了柳家所在之处,这才往柳家来。
而此刻的柳家,以柳老太太为首的数人,正在应付章县令。
章县令从县城的柳宅出来后,衙门都没回,直接就打马车带着聘礼往秀水村的柳家祖屋来。
来的时候也是大张旗鼓,大有刻意造势给全村人的意思。
柳老太太再横,可章扬是一县之官,老太太也不想全村人都因自己而日子不好过。
所以,打从这个章县令来,她就一直在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在和他讲道理。
“章县令,我家香儿能被你瞧中,这是她的福分。
只是,我方才也说了好多遍了,我已经把香儿婚配给了青山。
一女怎好嫁二夫恐您来迟了一步。”
面对这老太太踢球一样又踢回来的问题,章扬倒不急不躁。
从容不迫呷了口茶后,才将抬首笑望向静坐对面的老人家道“这些话,老太太您方才都说了,晚辈也都有听到。
只是,早在您将柳小姐婚配给这位张公子之前,我便和柳老爷、夫人达成了默契,一旦回京,便定下亲事。”
老太太也不急不躁问“那可有定下若是在你们入京之前就定下了亲事,我无话可说。
可既然没有言明,就不能算数。
呵默契又怎知不是会错了意呢”
章扬说“正经人家男女定亲,都讲三媒六聘,敢问老太太一声,柳小姐可与那张公子走了这些过程既没走,便不能算有婚约在身。”
老太太一直憋着气,一时没再吭声。
章扬眉眼淡淡扫了老人家一眼,满眼的蔑视和不屑,又说“本官好歹也是七品县官,本官好言好语和你们讲道理,你们莫要觉得本官脾气好,好欺负。”
柳老太太素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见这堂堂一县之长,竟然在这里耍无赖,她明显就要端不住这份稳重要开始骂人了。
而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语气略慵懒但力道却苍劲有力不容忽视的男声来“章县令,你这好大的官威啊。”
悠悠男声从外面传来,坐在屋内的人不约而同一齐朝外探去,就见一着藏青直裰的年轻男子负手稳步缓踱入堂内来。
男子剑眉星目,风神俊朗,气宇轩昂。
乍一登堂,仿若将柳家祖屋这暗漆漆的堂屋整个都照亮了一般,身上的气度,绝非寻常人家的普通公子所能有,更是在这古阳县从不曾见过的。
堂屋内,一半人认识赵佑楠,还有一半不认识。
所以,到这一身凛然正气的男子气定神闲的就这么走进家门来,且不过闲闲几句话就让这个原本言语十分嚣张的章县令立即变了脸色时,老太太忙凑身左右问儿子儿媳“这位年轻人是谁”
柳老爷不知道他是谁,柳夫人知道但不太愿意说。
柳香虽然人不在堂屋,但就在堂屋隔壁的卧房呆着。
房子又不大,外面人说的话,她都听得到,而且还听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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