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岂从头到尾盯着急救室的灯,一句话也没有,只有中间手机震了下时,他拿起来。
谢唯斯说“哥哥我到了哦。”
他回复“好,去睡吧。”
“嗯嗯。”
收起手机,他继续着急救室,从灯亮到不知几时灯灭,终于再次缓缓回神。
人出来转去了病房,戴着呼吸机,还没有意识。
聂家的人深夜把病房客厅坐满了。
病房里间,聂云岂坐在床前,手摸着奶奶扎着针的枯瘦手臂,定定着昏睡的人。
每一次,她好像都老了不少,无神了不少好像一眼就是几年。
这种情况,好像是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情况。
聂家的小婶婶进来,轻声说“云岂,回去休息吧,今晚暂时没事了。
你早上就说困的,白天有没有睡觉啊”
聂云岂目光微动一下,说“没事,我不困。”
“你不能总不睡觉啊,人身体扛不住的,去躺一躺也好。
你放心,今晚不会有事的。
听话回去休息了。”
聂云岂安静了一会儿,才坐起来,又起身出去了。
凌晨三点的街上万籁俱寂,偶尔一声虫鸣在花圃里传来。
聂云岂毫无睡意,他好像是个不用睡觉的人,尽管白天只睡那几个钟,这会儿依然脑中清醒得可怕。
站了须臾,身后大伯父家的堂哥走出来,他还在,问“云岂,你怎么还在这”
在路上没到他一贯开的车,人问他,“你车呢”
“没开。”
“没开车那你怎么来的”
他不解,然后把自己的车钥匙递过去,按了下解锁,路边的一辆黑色宾利就亮了下灯,“那你开二哥的车回去。”
“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
聂云岂还没回神,人把钥匙放他手里,“快回去吧,小婶婶说你白天就困着,你是不是昨天很晚睡。
今晚哥在这守着,不要担心。”
聂云岂拿着钥匙,一会儿,迈下台阶。
回到兰梧洲,开到和谢唯斯那栋楼的分叉口,他缓缓刹停,又转弯越过小桥开过去。
谢唯斯的楼下四周流水,景致很好,水面荡漾摇曳着边上灰色楼体的倒影,衬得天好像不是那么的黑,好像夜不是那么静。
他透过挡风玻璃仰头楼上,一会儿,又四周的风景,想起早前她在他楼下心无旁骛等着的模样,偷亲他的模样。
想着想着,又想起在兰江边说的情侣都是这么走的。
最后,缓缓回神。
“对不起唯斯,哥哥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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