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主人,”
燃青颤声说,“我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阮轻微微诧异,放开他的角,嫌弃地擦了下手,表情有些复杂,“不错,就叫主人好了。”
奴隶意识很强,很顺从,很自觉,很好。
可阮轻总觉得哪里不对。
靳十四推开了一扇门,屋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像是刚死过人。
一个人影倒在床畔,肩膀处涌出大片大片的血,浑身伤痕累累,脸色惨白,眼前蒙着黑布,正是他要找的人。
陆宴之,他没死,还出手救了阮轻。
到那张脸的一瞬,靳十四怒火中烧。
一开始他只是有预感,隐隐觉得陆宴之没有死
得知的消息后,他曾潜入星照门多次,也一块块翻了烧成平地的那院子,死活没找到陆宴之的尸骨,一块骨灰都没有找到
他骗人,他在用这种手段博取轻儿的同情
想到这里,靳十四恨不得一剑当场送陆宴之归西
他走过去,一把抓起陆宴之的后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混账东西。
陆宴之彻底昏过去了,气若游丝,与刚才那个操控着九星卷轴、淡然自若压制燃青的青年判若两人
“醒醒,”
靳十四说,“再不醒来,我杀了你。”
他的断剑抵在陆宴之脖子上,那里已经有一道暗色的伤痕,正是阮轻用囚龙链勒出来的。
一剑杀了陆宴之,从此轻儿不用再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也不会再因为他而难过
靳十四握剑的手抖了抖,剑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伤痕,可他始终下不定决心。
他气得将断剑扔在一旁,插在地板上,剑柄几乎钻入了地板缝里。
杀阮轻的时候他下不了决心,杀那玄衣男子的时候他也有所犹豫,如今就连杀陆宴之,他也动不了手
靳十四扯着陆宴之的衣领,将他狠狠往床柱上一撞。
接着,他从腕带里取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符纸,拿水冲开化掉,又亲自喂给陆宴之。
陆宴之咳了咳,醒转过来,身上仿佛被泰山碾过一般地剧痛。
察觉到身旁有人,他立刻紧张地起身,辨认出来那气息不是轻儿之后,他又松了口气,肩膀沉了下去,身体往后靠了下。
“那天夜里星照门大火,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靳十四问他。
陆宴之神情平静,摸了下肩上的伤,他的喉咙已经被囚龙链碾伤了,开口时声音嘶哑,轻声说“是你救了我”
靳十四没有回答。
陆宴之说“为什么救我”
“我救了你,也可以一剑杀了你,”
靳十四说,“你早该死了。”
陆宴之垂着脸,乌黑的长发散开,覆在血色的肩上,他脸上没有表情,如一潭宁静的死水。
许久,他突然开口说“那日,有人救了我。”
靳十四扬眉扫他一眼,“谁”
陆宴之“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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