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江善愣了一息,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人是谁。
她将目光投向流春,眼里流露出不解,她记得她吩咐过,不许让齐嬷嬷到前边来的。
流春悄悄叹息,轻声解释:“姑娘被关去东厢房后,世子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齐嬷嬷,亲口吩咐让她接管望舒院一应事务。”
也是因此,尽管她们心底不愿意,也不敢在面上违抗。
着齐嬷嬷在望舒院作威作福,只能在心里祈祷姑娘快点放出来。
若不是因为她自小伺候姑娘,恐怕也让齐嬷嬷调往了别处。
江善坐直身子,没忍住冷笑出声,“为了江琼,他倒是能淌下脸面,屈尊降贵操心我这院里的事。”
要说这里面没有江琼的插手,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真是没完没了了,来那三巴掌还是打得太轻了!
“你立刻去把珍珠叫回来,我身边的大丫鬟,没道理给一个老嬷嬷使唤!”
流春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那世子那边......”
江善深吸口气,想到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半响终是妥协道:“你带两个小丫鬟去换下珍珠,至于齐嬷嬷......”
对于这个人,她实在生不出待见的心思,但她心底明白,现在有江擢在背后撑腰,想将对方赶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以图日后。
“......从今往后,正房必须留一人守,决不能让外人靠近半步。”
这个外人说得是谁,流春心里再清楚不过,她起身准备出去挑选小丫鬟,就在这时,红绡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您快去吧,三公子受伤了。”
“什么!”
江善猛地从榻上站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红绡,“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她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也不等红绡回话,人已经步履匆匆朝清竹院走去。
清竹院是江钰居住的院子,离望舒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往日江善不是没去过,唯独今日这段路显得格外的长。
清竹院里乱做一团,小厮丫鬟如无头苍蝇般乱窜,见到江善进来,在江钰跟前贴身伺候的桂竹顿时松了口气。
“二姑娘,您快些进来吧,咱们公子昏过去了。”
桂竹比江钰大上两岁,也不过是个清瘦的少年,此时他衣裳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上青一道红一道。
“请大夫了吗?夫人那边有没有让人去通知一声?”
江善眉目肃然,桂竹引着她去里间,一边回道:“已经吩咐人请大夫了,夫人那边也派人去叫了。”
江钰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鼻子发青,脸部肿起,脸上青紫的伤痕像鱼鳞一样密集,更别提身上被衣服遮挡的地方。
江善差点不敢相信,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那个目光灼灼笑着唤她二姐的弟弟。
她的眼眶蓦地红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榻边,就发现他搭在薄被上的右手异常的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到里面粉红的肉色,鲜血从那里流下,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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