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元默默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陈阎巢从他的反应中猜测,恐怕这个少年人,走的也是和他一样的路子。
“可笑的是,这少年明明天赋异禀,却偏偏不把武道当回事,终日游离于花丛之中,极大地拖慢了自己的进度。
可偏偏就是这样用半吊子态度修炼的他,仅仅二十岁,便踏入了破窍之境。
在我自创金身境之前,破窍境,便是所有武人的终极梦想。”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沾沾自喜的井底之蛙,在这个世界对他展露真实面貌的时候,无力地就像一只蝼蚁,抬脚便可踏死。”
说到这里,陈阎巢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悲愤说道:
“当时正值太子争夺皇位之际,各个士族急忙站队,站错了队伍的,事后便遭到了残酷的清洗。
你是不是以为这个少年的家族站错队了?不,他们选对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皇帝说了算的。
在皇帝之上,还有更为恐怖的庞然大物,将我等视作圈养的猪狗,视作他们的农奴。”
“少年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每年王朝都要给所谓的廖家上供庞大的资源。
();() 由于当朝太子登基匆忙,怠慢了此事,世家第一次,向我们露出了他们狰狞的面貌。”
陈阎巢轻轻吐出一口气,双眼有些失神:“对方仅仅一个眼神,上百围攻他的破窍境尽皆死去,这一战,直接把大朱王朝的底蕴打没了。
没人看明白他做了什么,他只是站在那里,体内也没有任何内气流动,偏偏,所有人都死了。
要不是对方还要留着我们这些士族继续给他们供给资源,恐怕对方已经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杀死了。
而那个少年,事发之时正忙于喝花酒,因此耽误了时辰,等他回到家......”
“等他回到家......家中族人已尽数死尽矣。”
陈阎巢双眼通红,永生难忘的画面又再次在眼前浮现。
“哟,没想到还活着一人呢?那这个人就没留着的必要了。”
穿着华美的贵公子话音刚落,他身旁的男子已是化作一团血肉爆裂而开,点点血迹远远溅到了陈阎巢的脸上,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
恐惧,愤怒,后悔,愧疚,各种情绪侵占着陈阎巢的大脑,他的脸颊因为痛苦不断抽搐着,那贵公子却只是翩然欣赏着陈阎巢的表情,哈哈大笑,飘然离去。
“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不是人,而是一个卑贱的物种。
自那件事发生以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如果我从懂事之时就开始努力练武,我是否能早日到达金身境,甚至悟出金身境之上的境界?
到了那时,我是否就能保护我的族人,杀掉那个畜生了?”
陈阎巢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周庆元,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传你金身之法,只因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别无他求。”
至于那世家中人?哪怕陈阎巢不开口,他相信敢于弑君的周庆元也迟早会和他们对上。
他只需要让周庆元强大起来,强大到有一天,能够战胜那些非人般的怪物,那么对方,迟早会踏上那条他想要看到的,复仇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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