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贺令昭竟然会劝人读。
贺令昭似是出了沈知韫在想什么,马车离开沈家之后,贺令昭才道“那不是你叔父也在么我感觉我要是不说让青拓读,你叔父下一刻就能掏出戒尺来抽我了。”
沈知韫心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沈怀章性子古板,他们这些小辈从小就被要求的极严,要言行有礼,不可疾行也不可在府里嬉笑打闹。
贺令昭今日一来,就将这些规矩全打破了。
沈青诵尚能克制,但沈青拓还是个小孩子,贺令昭带他玩儿,他自是高兴得很。
“嗳,说到这里,我真的很好奇啊”
贺令昭突然身子前倾,目光落在沈知韫的脸上,“你叔父管你们这么严,你究竟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出门去玩儿的而且我上次在肆碰见你,你那娴熟的女扮男装模样,一就是经常偷溜出来玩儿的。”
沈知韫没想到,贺令昭突然问这个,她愣了愣,如实答“我叔父鲜少过问后宅的事,偶尔我婶娘会帮我打掩护。”
“原来如此。”
贺令昭点点头,他闲适往后一靠,“不过我要是你,估计我也会偷溜出去玩儿。
不是我背后说你叔父不好,而是你叔父那人把学问得太重了。
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学问。”
青拓都十岁了,一个捕麻雀就能让他那么高兴,实在让贺令昭匪夷所思。
沈知韫承认,她叔父确实把学问得太重了,但这也不全是她叔父的错,毕竟古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
而且最重要的是
“对于你这样出身尊贵的人来说,人生确实不是只有学问。
甚至学问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但对出身平庸的人来,学问是唯一能让他们改命的存在。”
贺令昭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沈知韫在讽刺他。
但他过去时,就见沈知韫面上没有半分讽刺,而且她语气平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
贺令昭顺着沈知韫的话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沈知韫见贺令昭一脸沉思的模样,以为他会有所感悟。
却不想,过了片刻之后,贺令昭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幸亏我出身好,不用靠学问这种东西改命。”
沈知韫“”
她就不该对这样的人抱有期待
到沈家拜完年之后,贺令昭又开始无所事事了。
贺承安如今还在盛京,贺令昭不敢出门,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也默契的不来找贺令昭玩儿。
贺令昭十分无聊,便一个劲儿的往沈知韫面前凑。
沈知韫的时候,贺令昭晃着腿问“那破有什么好的你成天都,不觉得闷得慌啊”
沈知韫作画的时候,贺令昭瞄了一眼,十分不解问“你画几个丑树杈子做什么”
原本纤细精巧的树枝,因贺令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被画粗了。
这一粗,这幅画就全毁了。
这两天,贺令昭就像个跟屁虫似的,她走哪儿他跟哪儿,嘴还一直叭叭个没完。
沈知韫一直在忍他,如今画到一半的画,贺令昭一句话全毁了。
沈知韫隐忍两天的怒气,一瞬间全爆发了。
她怒不可遏道“你不懂能不能把嘴闭上”
什么丑树杈子这个浅见寡识的吴下阿蒙
贺令昭没想到沈知韫会这么大反应,他顿时被吓到了,忙不迭赔罪“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说着,贺令昭还后退了几步,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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