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办了几天,一滴眼泪没掉的人这晚哭得特别凶。
第二天周其律来陶家挂礼,陶川东没收,毕竟周家没人了,以后办不了什么大事,还不了礼。
两家也不是什么和睦邻里。
不过当年受伤和坐牢的两人都去世,有些恩怨也就这么散了。
“去吃饭吧,八点上山下葬。”
陶川东给他发了一支烟。
周其律把一千塞陶川东兜里,没接烟,“谢陶叔,我不抽烟。”
早饭是粥和馒头花卷配一碟咸菜以及三个小菜,天冷,食物也冷得快,周其律往院里逡巡一圈,没见到陶汀然。
周围一些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怪异,不是单纯因为他来参加陶宏江葬礼的那种看戏心态。
白粥温热,他抽了一双筷子,手中的碗忽然被撤走——
“这碗烫一些,屋里盛的。”
陶汀然面无表情地说。
他还是昨天那身黑衣服,周其律注意到他右臂上的孝袖,大概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议论他什么了。
“谢谢。”
周其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陶汀然心里还难受,不乐意跟他说话,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完全不搭。
以前吵架朝人甩了东西,走都走了还要折返回去帮人捡那几页纸。
更别说好不容易找到人的现在。
“我不需要口头谢谢。”
陶汀然夹了一块儿萝卜干,嚼得嘎嘣脆。
周其律看着他,“那要什么?”
过了一晚陶汀然心态摆正了,周其律不喜欢他,那就再追一次。
他正儿八经道:“要你亲我。”
“现在?”
周其律微挑了下眉,视线悠悠地往旁边掠过。
陶汀然随着他的目光偏头看了眼,声音弱了些,“先欠着。”
屋檐下,陶川东和付丽正给来客发毛巾和烟,冷不丁瞧见他俩同时转头又默默转回去,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小然旁边那人是谁?”
付丽没见过,不认识周其律。
陶川东说:“周其律,周哑巴儿子。”
“砍了咱爸那个?”
陶汀然年年回来找人,年年找不到,付丽奇怪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
陶川东说。
两人嘴都破了皮,付丽多看了一眼,纳闷地说:“俩孩子那嘴怎么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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