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扳玉米不只是扳下来,还要先拨开层层外衣。
自己的活哪有让别人做的道,况且还不是特别熟。
玉米梗子没甘蔗那么紧实,水分和甜度都不如,唯一的优点是不费牙,同时多了几分玉米的清香气味。
陶汀然吃完过去,学着周其律剥壳,“谢谢,我自己来吧。”
周其律看了眼他的手,“嗯”
了声,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如果放在以前的社会,周其律一定是大户人家都争着抢着要的长工,模样俊,体力好,干活勤快利索,一个顶陶汀然十个。
半个小时没到,周其律便收完整块地的玉米。
他系好口袋,背篓里竖着放一袋,再横着压一袋,陶汀然正想说太重他背不起,要走两趟时,周其律似乎没想过给他背,蹲下身挎上背带便撑着地起来了。
陶汀然忙搭了把力,震惊又有几分局促地说:“我自己背。”
“走吧,不重。”
周其律让他走前面。
这块地在一家没人住的房屋后,后靠山,出去要经过一片小树林和坟地。
来时路上只有陶汀然自己,回去的时候却多了黑背在前引路,周其律在其断后。
他频频转头看周其律,看见对方被压弯的脊梁,额头上的汗水黄豆一般往地上砸,每一颗汗水都让陶汀然觉得欠着别人,他并不喜欢这种情感。
因为很少感受到,所以不习惯,不知如何回馈。
“换我背吧。”
陶汀然走到周其律身旁帮他拖着点背篓底部,以此让对方轻松些。
周其律说:“没事。”
经过房屋前院下到路边,周其律的板车在一旁停着,陶汀然这才发现他还没回去过。
但是周其律为什么来帮他呢?难道是为了他爸爸那件事?
可是赔了钱也坐了牢,周其律还欠他们家什么呢?
人总是为心里过不去的坎去赎罪,陶汀然其实不太能解这样的人,这样生活未免太辛苦。
周其律将背篓里的两袋玉米一起放他车上,两家尿素口袋虽说都在村口养鸡场拿的,但颜色不一样倒也不会抱错。
他将空背篓给陶汀然背着,像春耕时候的牛一样套上绳子,拉起车返程回村子。
路太窄,陶汀然只得在后推车。
漫山遍野的玉米地,有的收得早有的收得晚,陶汀然经过一段平路时,忽然想起周其律刚才给他砍的玉米梗。
一直在前面的黑背突然停下朝后看,尾巴一摇一摇的,周其律停下,这才发现车后的人好像没跟上来。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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