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破晓,朝阳初上,一众大臣轻声交谈着陆陆续续进入殿中,举目望向正上方,盘龙座椅空着,一向守时的皇上竟然迟到了,就连姚丞相与楚尚书也未来上早朝。
“各位大人都听说了么?云将军叛国投敌了。”
群臣中,不知是谁捂着半张嘴悄声说了句。
声音虽轻,却犹如惊雷当空炸响,群臣面面相觑,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什么?云将军?投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身为镇北大将军,怎会如此糊涂?”
“云将军如今身份不同,叛国?这不是给咱家王爷面上抹黑么?”
“哎,他妻女皆无端失踪,所受刺激自然不小,可无论如何也不该认贼作父投敌卖国呀。”
“哎,我东睦当真命运多舛,外忧内患何时是个头啊?”
“消息若属实,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云家怕是保不住了。”
“株连九族?那岂不是要牵累到王爷?”
“听说王爷前些日子去了北疆,莫不是?”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云将军为我东睦镇守北疆,戎马生涯半生,谁敢诋毁他,我老楚第一个站出来跟他拼命。”
洪钟般的声音压过一众窃窃私语,身着朝服的老将军跛着一条腿进来,威严的眸子扫向群臣,大殿中立时安静下来。
楚老爷子是前朝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九死一生受伤无数,右腿在战场上受过重伤,先皇特许他在家休养不必上朝,多年不见,今日竟也来了朝堂。
“拜见楚老将军。”
群臣纷纷拱手,面上皆带了几分敬意。
“老夫多年不曾上朝,各位大人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般健谈。”
楚老将军扫了一眼众人,眸光渐渐带了几分凌厉,“王爷不在,皇上年纪虽轻,却要独自挑起东睦整个江山,我等这些做臣子的需齐心协作,助皇上一臂之力,维稳朝纲安抚民心,而不是在这里妄自揣测,云将军的事尚未查明,各位大人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右腿似是浸在冰水中,透骨的痛传来,楚老将军不由蹙了蹙眉,每逢春寒时节这该死的腿疾便疼痛难忍,需整日泡在药汤中方能缓解。
承誉曾是他的副将,烟儿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焉能在家坐得住,无论如何,他绝不信承誉会叛国。
“说得好。”
殿门处忽地响起夜望轩青涩的声音。
“臣等拜见皇上——”
群臣呼啦啦跪地,齐声高呼。
明黄色龙袍在眼前一闪而过,姚丞相与楚尚书随着踏入殿中,刚刚议论的几名大臣皆低垂着头,周身不住颤抖,皇上怎的来了,门口的太监竟未高呼提醒,也不知刚刚他们说的那些皇上听去了多少。
妄议朝廷可是要杀头的,何况云将军的身份当今不比往昔,王爷的岳丈,即便那消息不假,还能真株连九族不成?
“父亲,岳丈,您怎么来了?”
楚尚书与姚丞相皆是一脸诧异,眼底盛满担忧。
“楚老将军请起,小福子,看座。”
夜望轩上前虚扶一把,福公公忙搀起楚老爷子,令人搬了椅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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