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造下无数杀孽的敕勒恶狼,言语中狠戾的杀气让人心惊肉跳:
“本王再说一遍,是你们中原人言而无信在先!
而且从你说要与我不死不休时起,我便再无回头路了。”
他使劲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眼睛,碧绿的眸子泛着毒蛇般狠辣的光:
“一路做到左贤王,我弑父杀兄,屠城夷族,罄竹难书,早就不知良心为何物。
如今本王现在谁也不在乎,也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只要你人还在我身边就行!”
看着我逐渐苍白的脸色,莫罗浑的语气忽然又恢复了平静,后面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所以,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让李景宴和宋温宁和你在黄泉路上作伴,哦,还有李毓荷,他俩的女儿,你还没见过吧?到时候可以见一见”
听到这,我再也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了他,瘫软在地上,绝望地战栗。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活着,更没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居然是我的竹马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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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之后,我便开始放弃了寻死,浑浑噩噩的活着,捱过一天算一天。
但是我心里的弦已经崩断了,即使没有继续绝食或者自残,我身体却还是渐渐垮了下去,精气神也蔫了下去。
有一天早上梳洗的时候,莫罗浑照旧亲自给我挽。
梳着梳着,他忽然抱住了我,声音不自觉地微颤:“公主,您才二十五岁,怎么就这么多白!”
我抬了抬眼,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里的女子姿色美艳,但乌云般鬓里多了些许银丝,眼睛黯淡无光,眉宇间郁气凝结,整个人暮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瞥了镜子一眼后,我就又耷拉下眼皮,继续一言不。
自从段清岚死后,我便很少开口说话了。
莫罗浑和我讲话,我也不理睬。
有了身孕之后,他晚上总是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睡,没有逾矩分毫,但他牵我手或者抱我吻我,我也不再反抗。
先前无论是哭叫喊骂还是声嘶力竭,都是一种宣泄。
但其实叫不出地痛才是真的痛,像一块巨石压在心上。
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掉眼泪,可我却哭不出来。
“人是我杀的,你也是我抢过来的,这些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见我没有反应,他攥着我的肩膀开始质问我:
“不是要杀我吗?你这样还怎么杀我?”
我抬起脸看着他,半晌才声音涩然地吐出这个月的第一句话:“莫罗浑,你还记得淮南东城那个算命先生吗?”
他一愣随即点点头,显然还记得那老头:“就是那个算什么都不准,骗了你三千两纹银,还让你高兴好几天的老家伙是吧?”
“本公主才没有被骗,他算命算的很准。”
我苦涩的勾勾嘴角,嘲笑当年愚蠢的自己:“他说本公主本命星宿是危月燕,而你的是亢金龙,咱俩一只灵巧的鸟一条凶猛的龙,是龙凤呈祥之兆,日后一定可以长长久久”
莫罗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当时才不知道我是拿了俩人八字去算的姻缘。
那时候的他只是由着我大手大脚的乱花他的岁供,而那次我花掉了他半个月的开销买了个傻乐呵。
“但他只算对了一半。”
我摇了摇头补充道:“你确实是龙,占尽了帝王气运,可我却只是一只笨鸟,现在还被你困在了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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