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闭关这件事在赏剑会上连分毫的波澜也未掀起。
说是未掀起也不妥当,她不下剑阁,也无人敢多问两句,全当秦湛还是和当年一样,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罢了。
知道秦湛闭了关的,也就只有越鸣砚一人。
越鸣砚心知这样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每日也照常上下剑阁,倒也无人出不妥。
直至他今日下山,竟被一苍山的弟子于山脚处拦住。
那弟子一身青袍,右腰配着长剑,右手执着一柄薄扇,笑意盈盈地同他见了礼。
“越师弟。”
越鸣砚停下了脚步,清了他一身苍山的服制,眉头不由蹙起。
他拱手回了一礼,温声道“不知师兄是”
青衣剑客道“苍山知非否。”
越鸣砚听见这个名字怔了片刻,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的名字过于奇怪了些。
知非否,知非否,听起来像是从那本经义中截出的句子,因着没头也没尾,念出声的时候倒像是鹦鹉学话时会念出的东西。
苍山派地处西南,是西境南诏国的国教圣山,此派的弟子怎么也不像是被会取出这样的名字。
青年似乎也知道自己名字特别,他笑了笑,抬手在空中写了这三字,已示越鸣砚没有听错,也没有猜做。
而后方才重新笼起了手,对越鸣砚道“越师弟安好,前些日子我们是见过的,只是你在台上我在台下罢了。”
越鸣砚闻言歉声道“未认出师兄,实则是我不对。
只是我自幼眼睛不好,全赖师尊才能以视物。
如今瞧着远些地方仍不甚清楚,还望师兄海涵。”
知非否见他面上挂着一幅镜架,靠透过东海水晶视物,便也猜到了他怕是患有眼疾。
但他心里也清楚,越鸣砚说这话不过是给两人一个互退的台阶。
越鸣砚身为秦湛之徒,立于台上剑阁之位再自然不过,而知非否只是个苍山弟子,越鸣砚不认识他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亲耳听见了越鸣砚带着歉意说出这样的话,知非否眼底仍是浮了分惊讶。
他以为秦湛的徒弟多少也会和秦湛一样,却没想到竟是个如此善于交际之人,着不像秦湛的徒弟,倒像是宋濂教出来的。
可知非否不过惊讶了一瞬,便接着说了下去。
他道“拦住师弟实不应该,只是我也找不到别的法子了。
赏剑会上,我与越师弟相隔甚远,难以交谈,也只能借着越师弟上下剑阁的功夫说几句话。”
越鸣砚心下起疑,可知非否一派坦荡。
越鸣砚知自己怕是走不了,便干脆点头说“师兄有话请讲。”
知非否露了笑,他叹了口气,方才接着道“师弟对四十年前那场大战知道多少”
他头一句就戳进了越鸣砚心底里最困惑好奇的地方,可越鸣砚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反而问“知师兄怎么提起这件事四十年前你我都尚未出生,知道的也就是些长者留下的故事。”
知非否却摇了摇头,他的笑容里添有丝苦涩“来师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越鸣砚眉梢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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