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器又是施了几笔,将霍去病的画像描得更真,再递送到霍去病面前,“侯爷,您再看看有何需要改的,若没有了,我便拿回去着色。”
霍去病眼中闪过异色,摩挲着下巴,暗道,我平时帅的如此逼人吗?“很好,没什么可挑的,你再回去着色一番。”
见侯爷满意了,陈良器长舒口气,窦富见他松了下来,调侃道,“术业有专攻,你倒是厉害。”
一涉及到专业领域,陈良器得意道,“我画人,如医官抓脉,也讲究个望、闻、问、切,光是临摹的像还不够,还要深入其心,了解其性情,如此画出,才可跃然于纸上,称之为神。
窦侍中找我算是找对了,我为长安三彩之一,画人像找我准没错。”
窦富笑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对了,你所言的长安三彩又是何意?”
长安通霍去病,开口解释道,“长安三彩,就是画彩、雕彩、辞彩三人,我以前只知雕彩和辞彩,今日才知画彩是你。”
窦富咂巴了一下嘴,“辞彩应是司马中郎,作《子虚赋》轰动一时,圣上亲览,因一辞而封中郎将,后又被圣上指作《上林赋》,现在还镌在上林苑呢。
还有与卓文君轰轰烈烈的那事,才子佳人,美不胜收,雕彩....倒不知是谁。”
霍去病呵呵一笑,“这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
窦富在心中暗嘀咕一句,我认识的人可多了,“却是想不出。”
陈良器在旁解释道“雕辞是丁缓。”
“丁缓?”
窦富沉吟片刻,在脑中迅速搜索此人,其面容在脑海中逐渐清晰,窦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就是假造虎符的那人吗?!
弄出个什么被中香炉,听闻,淮南王叛乱还是他给告发的,“原来是他!”
“就是他,”
陈良器笑道,“他不光是手巧,总能做出些稀罕玩意,雕菊也是一绝,故得名雕彩。”
霍去病好奇道,“那我大舅,你想好用何兽比之了吗?”
陈良器摇摇头,“侯爷,我还没想好,非要见过大将军才行。”
“李敢呢?你总见过吧。”
沉吟片刻,陈良器开口道,“白狼吧。”
“哈哈,这倒是像他....我那愚蠢的弟弟呢?”
陈良器面露难色,“虽然总能见到霍陪侍,可却总看不清他,这也是最难画的一幅。”
三人又是寒暄几句,无非是讲讲风月美酒,窦富他是什么话题都能接住,也都能聊上几句,糊弄普通人是够用了,他却没想到,侯爷对玩乐一事,比自己还要懂。
聊过之后,陈良器、窦富起身告退。
家宰王贺再返回时,霍去病唤住他,“备马,我要去卫府看看。”
“是,长君。”
...........深冬,深宫天未央,雪花成片状,将入眼处全铺成了白,丹漆勾瓦,五色流苏,被白雪掩住大半,隐现出阁上刻画的蛟龙鸾凤龟龙,才可堪堪窥得一眼,转瞬又被白雪盖住,红得含蓄,白得华美,白毛风裹挟着寒冷的味道刮过,风中隐有老夫悲怆声,旁人不晓,独刘据知,这几句话皆出自于石头记,“为官的,家业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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