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一心就指望钟哥儿这一根独苗能有出息,等他能考个功名出来,秦家也就有指望了。”
秦可卿也低低声音哭道:
“可哪里能等到那时候啊……他放不过我的……
今日从荣国府回来,他偷个空子,抢了我头上的一支金簪去。
方才我去给婆婆伺候晚饭,竟然见他将我的金簪堂而皇之别在了他头上。
贾蓉也看见了,却一声不出。
我虽是个小门小户之女,又没有亲生爹娘,可我还不至于到了要靠委身公爹、才能苟活于人世的地步。
若没了这点子气节,我更不知自己为何还要留着这口气,在这世上受罪。
如今我忍气吞声,千方百计躲着避着,这府里都已经开始有了不干不净的传言。
若我一个大意,着了他的道,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如何在背后戳脊梁骨骂呢。”
“谁人背后没人说?
谁人背后不说人?
大奶奶若是一个糊涂吊死了,纵然我知道大奶奶清白可昭日月,那起子浑人岂不更得了意地编排?他们哪里管什么有的没的,什么难听说什么,大奶奶岂不更冤死了?
要不——要不我明日替大奶奶去庙里上香,祈求菩萨保佑,顺便给大奶奶抽支签子卜一卦,上天或许有所指点,可好?”
瑞珠终于劝住了伤心欲绝的秦可卿。
当脸色苍白的秦可卿晃晃悠悠站起身时,瑞珠搀扶不住,只能用力架着她走。
也腾不出手再去提纱灯,主仆二人便脚步踉跄,摸黑而去。
愣愣望着亭中地上放着的孤零零一盏小小纱灯,贾琏不由感叹:
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柔弱女子,背后隐忍了这许多艰难。
遭遇一个无能的丈夫,和一个禽兽的公爹,在这样一个女子不能离婚、又无法出走的世界里,她能有以死抗争的刚烈品格,着实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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