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只是轻淡笑笑,向前将木丸随意一抛,又稳稳接住,而后将其搁在赵嫣的掌心。
木丸是实心的,赵嫣的掌心一沉,不得不双手托住。
她有些诧异,闻人蔺不愧是武将,自己的手掌与他的一对比,就像是稚童般纤小。
在他掌中显得轻飘飘渺小的木丸,放在自己掌中就好似无端大了一圈,也沉了几斤似的。
她不再逗留,领着宫婢逃也似的入了毬场大门。
直到那抹嫣红的下摆消失在门后,闻人苍兄弟俩才起身。
“四年不见,太子殿下怎么依旧像个姑娘家似的。”
闻人慕小声唏嘘。
“噤声。
方才的教训还不够?”
闻人苍低声喝止二弟,冷峻道,“开宴了,勿让父亲久等。”
说罢,领着两个弟弟朝设宴的大殿行去。
刚转过廊桥,就见一袭裹着白狐裘的熟悉身影迎了上来,温温和和笑道:“几位卿家征战辛苦,怎么还不入席?”
“太子殿下?”
闻人慕与闻人苍齐齐震愕,看了看面前纤弱谦和的少年,又看了看身后毬场的方向,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您不是在打捶丸吗,怎么从这里出现了?”
赵衍疑惑:“孤何时去……”
想到什么,赵衍声音一顿,微笑道:“孤的确去击了会儿捶丸,略做放松,还好赶上了诸卿的庆功宴。”
闻人蔺侧首,余光睨向毬场的方向,意味深长道:“殿下更衣的速度真是迅疾,臣等佩服。”
赵衍不知妹妹方才做了什么,只得岔开话题:“殿中已备薄酒,诸卿请入席与孤满饮一杯,暖暖身。”
闻人蔺不再多言,回以一礼,入了殿。
赵衍对闻人蔺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世,一时心中担忧。
……
庆功宴从午时到日暮黄昏,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闻人大将军封了侯,尚在宫中伴驾,闻人苍与两位弟弟先行散宴归来,甫一下马,便听管事前来禀告:“大公子,府上有贵客造访。”
闻人家立下赫赫战功,父子四人皆升官封爵,这几日递拜帖试图巴结的人几乎踏破门槛。
闻人苍以为来者是那些谄媚之徒,想也不想道:“请出去,不见。”
话音刚落,他瞧见了立在侧门内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多岁,不算年少,但生得云鬓花颜、冰肌玉骨,只消一眼就能让人毕生难忘。
是容扶月,闻人苍原本的……未婚妻。
容扶月似乎被那句冰冷的“请出去,不见”
所伤,眉目含着水光,有些仓皇地避开视线,福礼转身出了门。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依旧保持着名门闺秀的优雅礼节。
闻人苍即刻追了上去。
他加快速度,前方的女子也加快脚步,任凭他如何低唤也不停下脚步。
可容扶月毕竟是弱质女流,如何能比得了武将豪迈的步伐?
不稍片刻就被铁钳似的大手攥住腕子,抵在了青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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