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最终还是被时惜躲开了。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显现出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影,温柔中带着一抹忧郁,让时惜突然惊醒了过来。
她自诩有着强烈的责任心,可当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没能扛过自己内心的欲望。
偏过头去的时候,时惜没去看他面上的表情,她撑起身子离开了那处温暖,哪怕脚依旧不太灵活,她也没回头稍作停留。
回到房间的时惜才稍稍松了口气,闭合着的房门仿佛也暗示着她正在尝试闭合着的内心。
她沉默地坐在床沿,垂头盯着脚尖好久都没有出声。
眼中的光明明灭灭地闪动了许久,直到敲门声响起,直到她听到了青团骤然在大脑中浮现的声音。
她的声音让时惜打消了心中方才隐现出的冲动与挣扎,起身站立的时候,一向对自己的演技充满信心的人,还是在梳妆台前努力勾出一个客气与冷淡的笑容。
门打开的时候,那道堵在门前几乎遮蔽了灯光的人也同样沉默,时惜没抬头看他,只是接过他手中捏着的轻薄电脑,维持着脸上已经快要僵硬的表情。
可是骆洲没有松手。
拉扯间,时惜还是看向了他的脸。
逆光让他的五官匿于一片阴影之中,可时惜还是能够观察到他紧绷着的下颌,目光相接,方才的侵略意味已经全然被一种深沉的隐忍替代,其中似有似无夹杂着的还有一些让时惜止不住心虚的委屈感。
她再也无法继续细心酝酿的冷漠感,面上有些无奈,甚至觉得忐忑,又一次避开与他的目光接触。
人在尴尬不安的时候总是会做些什么让自己显得很忙,一番手舞足蹈抓耳挠腮之后,她还是低着头指着他腋下夹着的电脑有些局促的笑。
“不是来还我的吗?”
骆洲依旧没有动作反应,沉默有时候带来的震慑力比歇斯底里更加强劲,她突觉窒息压抑,有了躲开的念头。
“那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高大的身躯在这句话之后贴近了一步,时惜转过身背对他,感觉到自己逐渐被人笼罩。
两道黑色的影子完全重叠的时候,时惜忍不住颤了颤心头,她止住了脚步。
他没有碰到她,只是从时惜的身后将东西递过来,同时附上一句辨不出情绪的话。
“对不起。”
其实这句道歉没有歉疚的意思,甚至说出口的时候,骆洲知道自己带着点哀怨。
可是再看到时惜转过来面向他的脸时,他知道无论是施压胁迫还是道歉示弱,一切的手段对她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他看见那张还未卸掉妆容娇艳的脸上缓缓显出一抹浅淡的笑,方才控制不住被吸引的唇吐出一句让他有些窒息的话。
“我们不合适”
如堕冰窟。
骆洲明白她这是在拒绝,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她什么都懂。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是无法完全将自己感情如愿的隐藏起来。
喉结好似失控般上下轻轻滚动着,骆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那口气就那么一直阻塞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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