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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该来的总会来,该知道的也总会知道,对幼小孩子心灵的谎言也总有一天会被自己亲自揭穿。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飘着毛毛细雨的一个晚上。
十七岁的凌洲下了晚自习,打着伞回了家,他拿着湿漉漉的雨伞准备放到阳台上晾着。
刚一走到阳台就看见老同志在眉飞色舞地打着电话,出于礼貌,他就拎着伞靠在柜子边等着。
但奈何阳台门没有关,再加上老同志兴奋到极点而声音不自觉扩得非常大,凌洲迫不得已听了个一清二楚——
“……害,你说这个啊,当年我家凌洲不是发烧发了好几天嘛,好不容易烧退下来了,人一醒我就说,哎呀,完了,烧傻了!
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我还指望他赶紧长大赶紧开窍,将来赶紧去外地结婚定居,让我一个人享受享受悠闲退休生活呢!
结果,人烧傻了,哎呀妈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多难过!”
“……哎呀,你听我说嘛,后来出院了以后,我听说人烧傻……哦,是喔,也没傻,就是失忆了。
哎呀总之人家都说像这种生了大病的,痊愈后一定要换个名字,代表新生。”
“……啊?凌洲?啧,当然不是!
我一想,都说是新生了,人家又都说贱名好养活,反正人也傻了,我就……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人没傻,是失忆了,哎呀你不要总是打断我!
听我说!
我就灵机一动,干脆就叫凌二傻吧。”
“……为什么叫二傻?因为二次新生嘛,多贴合实际啊!
啧,每次一想起这个,我就真心觉得我简直就是个取名天才!”
“……为什么叫凌洲?哎,一说到这个,我就想叹气。
那天我刚起了二傻这个名字,结果旁边就‘砰’的一声,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我一看,原来是窗子开得太大了,风把桌上的书吹倒了。
这怎么行?那可是我老师刚送我的,我就赶紧过去捡起来啊,结果你猜怎么着?”
“……对呀!
那书被吹倒后啊,刚好翻开了几页,我就这么随便一瞥,就正正好看到那句诗,有凌有名的,去掉中间那字刚好俩字,改名啥的多方便啊!
比二傻还少了一字儿呢!
……对啊,所以就叫凌洲了。
哎,可惜了我的二傻哟!
想想就心痛。”
“……”
十七岁的凌洲直起了身体,神情木然地看向阳台。
后面……就没有后面了,反正等老同志终于兴尽挂了电话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四只眼睛开始了长达二三四五十分钟的对视。
再后来……
凌洲强行咔掉了飞行器的燃料,“哐哐”
两声把这段记忆狠狠丢进深谷里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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