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照射着,院落树上的知了嘶声力竭的叫着,“嗞了嗞了”
的响彻耳畔。
被晒蔫巴的树叶略微卷曲,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轻风,有气无力的浮动着。
玉米蜷缩着叶子边缘,耷拉着脑袋垂下来,行隙里出“噗簇簇”
的声音,不时传来燕燕、小燕和彦龙三个的嘀咕声,燕燕转过头看落在最后面的小燕,放声喊,
“哎!
圆蛋,你吃饭的时候像个猪似的,一个顶两个,干活的时候勾子翘起来落后面不往前走。
反正咱们三个一人一行,谁把拔完了出去地头缓,谁也不给谁帮忙。”
燕燕猛的一转身,脸颊碰到一片玉米叶,被叶边缘剐了一下。
她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烧热,伸手摸自己的脸看有没有流血,一边愤愤的说,
“讨厌死了!
敢把我脸剐破,我就一脚把你踹飞了”
,说着抬脚踹了旁边的玉米杆一脚,“噌”
一声,玉米杆晃荡了几下,她赶紧把脚伸到另一条腿的膝盖后面按摩,她扔下抱在怀里的豆豆蔓,一屁股坐在玉米薄膜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眼前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用力一眨眼,一大颗泪珠“吧嗒”
滴在薄膜上。
彦龙看在眼里,放下手里的豆豆蔓也在薄膜上坐了下来,对着燕燕说,
“你看你骚情嘛!
玉米又不是个人,你踢两下就能解气了吗?把脚踢疼还不是要自己受,你这是自作自受”
,
燕燕翻着白眼瞪了彦龙一眼,一边脱了鞋揉捏着脚丫说,
“你管求不是闲事儿!
拔你的豆豆蔓!”
彦龙吱吱的笑起来,抓住一个磕头虫,对着燕燕的方向,按压住磕头虫的身体,磕头虫的头敲在薄膜上,“嘣嘣嘣”
出清脆的声音。
小燕也赶了上来,丢下怀里的豆豆蔓,盘着腿坐在彦龙旁边,露在外面的头上粘了一片枯黄的豆子叶。
她的脸一片绯红,脖子里汗液和灰尘混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黑印痕,衣领腋窝处湿了一大片。
她右手在脖子旁边来回扇着凉,一边看彦龙手里的磕头虫,说,
“咱们这下拔出去就剩两行了,一个背背篓往场里背豆豆蔓,其他两个人拔,几下子弄完了回去缓着,你看我胳膊被玉米叶子剐了几道子,皮都蹭起来了”
,小燕说着抓起地上的土块,捏碎往胳膊上涂抹。
王家奶奶经常说,土是个好东西,干土疙瘩擦屁股不得痔疮,哪里被剐破了抹点细面面土也能止疼不留伤疤。
小时候,彦龙火气重经常上火,屁股眼又红又疼,王家奶奶就找墙上的干土揉碎成细面面,抹在屁股上。
燕燕三个也学会了,他们经常在外面玩时,不小心被草叶子划破手,就随地捏一把土散在伤口处。
燕燕嘴巴里噙着一片豆子叶杆,学着存生的样子,一边的后槽牙齿咬住下嘴唇,拿手在薄膜上乱画,小燕给彦龙说,
“你看大姐姐那个样子,像个二杆子吗?还学爸爸的样子咬嘴唇呢,嘿嘿嘿!
哎呀,把人渴死了,我都想回去舀一勺缸里的冰水喝呢,懒得要我跑一趟,干脆咱们折个玉米杆杆吃,”
说着,小燕起身折断一个小玉米杆,捋掉包裹在上面的玉米剥皮和叶子,坐在薄膜上啃起玉米杆来,彦龙问道,
“甜不甜?我也口渴了,给我折断一节子,大姐姐你要吗?你要的话,咱们两个折个大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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