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身玄衣,玉冠束发,面容极为俊美,只是神色阴寒得可怕,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如入冰窖。
他盯着她,沉声质道:“孩子是谁的?”
女医说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
即墨难天天为她把脉,以他的医术只怕不到一月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可是他们两个却都选择了沉默,还企图在这个时候私奔。
女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悚刺耳,面容癫狂可怕。
久久过后,她才蓦地收了笑,冲他歇斯底里尖叫道:“南宫辞!
这四年来!
你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吗!
你非要把我逼疯吗!”
她要疯了,她快要被他逼疯了!
看到她痛苦奔溃的模样,他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本王不过让你为八年前做错的事负责任。”
“哈哈!”
陶织沫仰天大笑,“八年前,八年前不过几句话,你又何苦这般在意?”
“几句话?”
这句话一下子激怒了他,他咬牙一字一字道,“在本王全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你说的几句话,本王又何苦这般在意?”
陶织沫仍是笑,笑得像个疯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冰凉的泪轻车熟路地滑过她两边的泪窝。
“本王再问一遍,孩子是谁的?”
他声音又冷了几分,同一个问题,他没有耐心再问第三遍。
陶织沫看着他,冲他灿烂一笑,“自然是阿难的。”
见他面色阴沉下来,她神色更加得意,“也有可能是你的。
不过——只要有可能是你的,我宁愿不要。”
话一落音,她便毫不犹豫地端起了桌上的玉瓷碗,一饮而尽。
她的脸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南宫辞却觉得她的神情悲凉得,仿若冬日饮雪水。
玉瓷碗见底后,她狠掷在地,破碎的声音似砸在二人心上,将二人的心砸得生疼。
她面上仍是毫不在意,只是挥袖擦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擦泪还是在擦唇角溢出的苦涩药汁。
他转身欲离去,只是刚踏出一步,便听到了她嘲讽的话,“谁会喜欢你这个死瘸子?”
他背对着她,听得她语音带笑,却看不见她的泪同时落下。
他只觉得这句话,一字一刀,狠狠地刺在他被她揉烂的心上。
是,他是个瘸子。
他当年虽然衣锦还乡,风光归来,却在弋阳一战中被战马踩碎了脚踝,康愈后,走路便是一瘸一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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