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江渊,于生辰宴上身中剧毒,命悬一线。
炊金馔玉,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年幼的小郎君有些艰涩地捂住了嘴,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大口大口的鲜血自苍白指间溢出。
鲜血落在白玉案上,蟒袍衣角,落入石榴饮,辨不出哪个更红。
江烟里从宫外回来时,便瞧见了这样混乱的场面——她头晕目眩,踉跄着跑进去,揽住了江渊。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出宫的。”
她呢喃,又有些头痛欲裂,“不,我应该带你一起……”
一片仓皇惊慌中,江渊笑起来,安抚地替妹妹抚平眉心:“别担心啊,我没事的。”
说话间,又是几口血。
江烟里颤抖着抱住他,浅绿色的衣裙落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像是茂密林中开出的花,声嘶力竭:“太医呢?太医呢!
父皇——父皇!”
江渊死死拽住江烟里的衣袖,感受着生机在体内的流逝,整个太医院都围在他身侧。
江渊拉着江烟里的手,有些眷恋地用脸蹭了蹭,喘着气:“阿烟……”
江烟里有些哭不出来,她觉得她应该是想哭的,就像孟姜女哭长城那样,要把世间最为宏伟的建筑哭垮。
可她只是双手颤颤握住兄长,低声道:“……哥哥。”
江渊说话很费力,好半天才凑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说。
“李潇在哪儿?叫他过来。”
江烟里看着李潇走到这里——不到十岁的少年,惊愕而悲恸地看着江渊,世家的出身,让他连这样的情绪都克制了几分,可他开口时,竟然也是哽咽的。
“殿下,您先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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