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抱着手臂,站起来走了两圈,叹口气道:“仅靠我手上的证据,实在不足。
参劾上官,那是泼天大罪。
那个女犯又是傻的。”
方维见陆耀神色变幻莫测,笑道:“陆指挥,只靠这些搬倒刘勉,那自然是万万不能的。
他在这个位置上久了,也是树大根深。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听听看。”
陆耀坐下道:“你快说。”
方维伸出手去,在桌面上虚虚写了个“孚”
字:“咱们须借着他的力。”
陆耀拧着眉头看了看,“李孚?我除了去南京宣旨那一趟,平日跟他并无往来。”
方维道:“岂不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们锦衣卫监狱,每年进出不过百人,又多是钦犯,动手不易。
那些犯人掉包的路子,便是在你们那里打通了,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倒是刑部大牢里,淹禁的囚犯极多,像是他们来钱的大头儿。”
他又打开刑部囚犯的名单,道:“你倒是不妨拿下几个人,用心打着问,让他们供出些在刑部大牢里头掉包的铁证来。”
陆耀听了,皱眉道:“刑部大牢里头的事,又跟我北镇抚司有什么干系呢?”
方维笑道:“你是带过兵的人。
兵法有云,兵之形,避实而击虚。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
李孚现下要当首辅,明面上虽没什么,暗地里正和顾廷机弄得水火不容。
刑部的堂官,是顾廷机的学生,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之人。
李孚正愁着找不到人做筏子,你若是透些证据给李孚,他一定会据实上奏。
这等丧尽天良骇人听闻之事,圣上听了,定会下旨撤查。
我再跟督公讲一讲,便在旨意里让锦衣卫狱一起严查。
届时你是奉旨行事,什么脏的臭的,都给刘勉翻出来,他捏着鼻子,也不好不认。”
陆耀听了,心下雪亮,微笑道:“好一招围魏救赵之计。”
又想了想,“只一点不对,顾廷机现下是首辅,若他留中不发,又能怎样?”
方维笑道:“你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岂不闻圣上赐给了李孚两枚银图章。
盖上这两枚章,便是顾廷机身为首辅,也不能拆开,只有圣上亲拆亲阅。”
陆耀听了,又将前因后果细细盘算一遍,觉得这计策实在连环精巧之至,便看着方维笑道:“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这般玲珑心窍,竟不露一些破绽出来。”
方维摇摇头道:“不忍之心,人皆有之。
我也只是见了世间这不平事,总得想个法子治他一治。”
又看着陆耀笑道:“若是事成,你可怎么谢我?”
陆耀笑道:“这可是件大事,真要是弄成了,凡是我有的,你随意挑就是。”
想想又道:“我送你座宅子罢。
你现在的宅子,位置偏的很,马车都过不去,胡同里头又是做白事生意的,也忌讳。
便是你没什么,卢姑娘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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