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还在生我的气,她不喜欢被人瞒着,总是过于追求真相。
我担心她日后吃亏,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诫,只能一遍遍的告诉她:
——要去勇敢地相信所爱之人,哪怕遍体鳞伤。
……
有风拂过树梢,纸页哗哗作响,坟墓旁的野花随风摇曳,死亡总能孕育出新生。
源玉子那双晦暗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鼻腔酸涩,却哭不出来。
那道光从心底迸发,驱散了她眼前的迷雾。
她略显释怀地擦掉眼泪,在无字的墓碑边坐了下来。
风间拓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伏见鹿在墓园门口等着,见他出来了,又从轮椅坐垫底下抽出另一沓信纸:「诺,给你的,千姬的遗书。
」
「我就不需要了。
」风间拓斋说。
「留着吧,」伏见鹿把那一迭纸硬塞进他的口袋:「哪天扛不住了,再拿出来看看。
」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麽?」风间拓斋苦笑道:「哪怕骗骗我,就跟你骗源玉子一样。
」
「我警告你,别诽谤我啊,我什麽时候骗她了?」伏见鹿很不爽,他就多馀费这一番功夫,好心没好报。
风间拓斋不跟他犟嘴,取出那一迭『遗书』,用火机点燃,让它在风中化为一堆馀烬。
「问你个问题,」他盯着火光,忽然说道:「假如有一辆电车驶来,铁轨上躺着两个孩子,道岔上站着一个老人,你面前有一个扳手,你会怎麽选……」
「当然是扳啊,」伏见鹿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小学算数没学过吗?我帮你科普一下,其实二比一大。
」
「那不就成了杀人犯麽?」风间拓斋问。
「那咋了?」伏见鹿反问。
这下风间拓斋无话可说了,他感觉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说道:「那如果老人的家属找你问责呢?你良心不会受折磨吗?」
「你这问的什麽白痴问题?」
伏见鹿懒得回答,他岔开话题,说道:「你要是真问心有愧,就自己想办法弥补源玉子……她最近在烦恼自己能力不足,在列车上没帮到什麽忙,所以很自责。
反正你也没什麽事做,不如去教她练枪法。
」
「九条长官能帮她找更好的老师吧?」风间拓斋不太自信。
「哈!
九条唯不让她辞职就不错了,不可能让人教她实战枪术的,你要体谅一个母亲的心。
」
伏见鹿说完,单手推着轮椅,打算回病院休息。
该做的他都做了,『忘了某事』的异样感总算消失了。
伏见鹿还没推多远,轮椅自己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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