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活着,梁遇松了口气。
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趴着睡那么久,连脑袋都不带转动一下的。
再看看铺盖上被浸湿的一块,他愁得拧起了眉。
月徊现脸上凉飕飕的,抬手擦了下嘴角。
她是睡得太熟了,连流了这么大滩唾沫都没觉。
因白天睡觉,常有猛醒之后不知身在何处之感,看见梁遇站在床前,苦恼地瞧着她,再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她才想起来人在掌印值房,睡的也是哥哥的床。
其他倒还好,就是流的这哈拉子有点儿现眼。
她缓缓撑起身,缓缓瞥了他一眼,“咦,怎么湿了?”
梁遇倒也淡然,“叫人进来换了就是了。”
“不行。”
月徊道,“就这么一小块,叫人来换,回头别人误会我尿炕怎么办?”
梁遇无奈地扶了扶额,“你多虑了,不换怎么办?捂干它么?”
月徊认真想了想,觉得不无不可。
只是没好意思多说,悄悄从边上拽过枕头,一下子盖住了那块地方,人重新躺回去,讪笑了下说:“这样就成了。”
梁遇摇了摇头,这么邋遢的姑娘真不多见,他蹙着眉,说她是“猫儿盖屎”
。
所谓猫儿盖屎,就是费劲掩藏,藏来藏去真相还在那里。
月徊也不和他争辩,毕竟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哈拉子,足够人笑上一辈子的了。
她窝窝囊囊拿被子盖住自己,小声问他,“太后那儿,后来有什么说头吗?”
梁遇道:“说头自然是有的,她倒是让人来传话,可也得瞧我有没有空理会她。”
月徊虽恨太后这么欺负人,又忌惮人家身份,毕竟连皇上都得喊她妈,万一闹得过了,又是一场大风波。
她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求太平,大方地说:“您是您,我是我,咱们是族亲,太后跟前可以局外人似的。
不行您怪我两句,替我赔个罪,好歹别惹恼了她。”
梁遇却说晚了,“那两个掌刑的嬷嬷已经送到外头处置了,太后跟前无论如何交代不过去,就不必费心遮掩了。
我过会子是要去一趟,有些话得说清楚,没的将来再缠裹。
你不要过问了,只管好生养着就成……怎么样,现在头还晕么?”
月徊咂摸了下,说好多了,一面又嘟囔:“太后其人真不怎么地道,她居然管我叫夜壶……我看她才像恭桶呢。”
梁遇听得一愣,果真武烈皇后之后没出过像样的国母,当今太后的能耐,大概全在嘴皮子上损人了。
只是月徊不大高兴,她原本挺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到了太后嘴里就成了那样。
还有那两个嬷嬷,说她弯不下去腰,是因为肚子不方便,变着方儿地说她不干净,实在叫人气恼。
她叫了声哥哥,拥着被褥问:“皇上跟前的女官,是不是都和皇上有往来?”
梁遇正在案前侍弄熏香,揭开了盖儿往里头投香塔,听了她的话,眼波一转瞥了瞥她,“皇上大婚前要懂得男女房帏之事,这是前朝留下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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