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遭殃倒正好成全了谈锦。
谈锦下马翻墙,依旧是老地方。
不同的是这次青年不知道他要来,并没在墙边等着。
一轮明月高悬天边,宅子中格外静,他自竹林中走出,轻车熟路地去了青年的屋子。
原本准备抬手敲门的,忽然瞧见拐角处一个丫鬟朝这边走来。
谈锦做贼心虚,免了敲门的步骤,直接推门而入,不想扭头正对上衣衫半解的青年。
空气中清冽的幽兰香气像是要将人淹没,谈锦瞧了眼青年身后仍在冒着热气的浴桶,又看了眼青年仍在滴水的湿发,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快穿上吧。”
他转过身,完全的君子作派。
却听身后的人道:“我们不是已经和离了吗?你怎还过来,还随意进旁人的房间?”
自那日说要和离后,已经过去四日,谈锦一次也没来过,连一句消息都没有,齐元清再好的脾气,也是要生气的。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爱多想,谈锦不来,青年从谈锦突遭意外卧病在床想到他始乱终弃寻欢作乐。
若不是安市每日都同他说谈锦的近况,他早就呆不住了。
他不是傻子,安市哪里会知道这些,都是谈锦托他说给自己听的。
但不知为什么,又不点明,每回安市的开头都是,“公子,今日我上街听说……”
这儿又不是花溪城,哪来那么多人天天谈论谈锦还正巧被安市听见。
更何况,安市有时压根没出门。
“元清……”
谈锦转眼瞧见青年正垂头系衣带,便走近了替他系上,“前几日围墙外有人守着,我便没进来。
况且,我日日都让安市给你传话了的。”
两人挨得近了,青年抬眼便瞧见男人眼下隐隐透出的青黑之色,心中那一点埋怨也散了个干净,只剩下满涨的心疼。
“这几日很忙吗?”
他从安市嘴里也听到一些,同那时在花溪城一样,男人一旦忙起事业便什么都顾不上,他倒了杯水递给谈锦:“先喝口水吧。”
谈锦瞧见他眼中的心疼,心脏便像被泡进温水里似的,接过青年递来的瓷杯,一点点饮尽了,又道:“今日过来,一是因为想你,二是有事要同你说。”
“何事要说?”
齐元清原本因为他那一句想而翘起嘴角,下一瞬听见他有事要说,脸上的笑便淡了些,“听说二皇子在朝上主动请缨前去疫区治疫,你不会也要去吧?”
谈锦心道青年果然聪明,几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却也看出了对方强压着的不安与担忧,赶忙开口道:“没你想得那么危险。”
他取了干帕子替齐元清擦湿发,将宋声寄信来的事细细说与青年,末了便道:“我不过是和步元轩一块去喀什克特利曼收购日拂罗金花,只是费些时日,一点都不危险。”
“当真?”
齐元清取过地图来看,“你们预备走哪条路线?”
谈锦没料到他竟会问得这么细,一时间有些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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