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其样貌不凡,城中许多女子哥儿都对其芳心暗许。
谈锦起身作揖行礼,宋声抬了抬手,袍角一掀坐到了主位上。
底下的侍女端了茶上来,宋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悠悠道:“听说谈少爷最近收留了许多城外的流民入府居住。”
“正是。
寒舍简陋,但房间稍有空余。
我见流民苦状,心生怜悯,便请他们来谈府暂居。”
谈锦并不会天真地认为宋声请自己来喝茶是为了给自己颁发个好人好事奖章,定然还有其他目的。
宋声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的回复后笑了笑,将茶盏放在红木矮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家中人来人往,谈少爷的夫郎不会觉得不便吗?”
谈锦愣了愣,按永朝律法,若是夫郎逃婚,丈夫报官,是一定要将逃婚的夫郎抓回来的,但他并未报官,宋声怎么会过问这个?
“县令大人,家中夫郎回京省亲,两日前便已离开了。”
谈锦不动声色地回道。
“一同回去的还有谁?”
宋县令不紧不慢地问道。
“自然是跟了一位平日里一直侍奉夫郎的小厮。
不知县令大人为何要过问家中私事?”
难道是齐元清被多管闲事的人看见然后报了官,还是说他京中的家人不愿接纳他?可这才过了两日,即便日夜兼程,此时定然也没有抵京。
县令未答话,对着站在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便从后方的内室中带出一人,虽然那人形容狼狈,但谈锦还是一眼认出来是安市。
“安市?你怎么会在这?”
若是安市在这儿,齐元清又在何处,难不成真被当成逃婚的荡夫捉起来了?“县令大人,我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谈锦道,“夫郎回京探亲之事,事先都是与我商量过的。”
年轻的县令却冷哼了一声,对安市道:“你来说。”
安市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谈锦,他自然知道哥儿婚内逃婚是不贞不义之举,索性顺着谈锦的话,半真半假地道:“原本经谈少爷同意,公子是要回京省亲的。
却没想到谈少爷为了还赌债,明面上说要送公子去省亲,实则——”
少年没忍住啜泣了一声,因而更显得供词逼真,“实则谈少爷竟将公子卖去……烟,烟柳之地。”
语毕,厅内一片寂静,只闻得少年情意深重的啜泣声。
谈锦张了张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他站起身,不小心撞翻了茶盏,茶水顺着矮桌滴在鞋面上,仍就浑然不觉,“你说元清现在在哪?”
两天,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谈锦简直不敢想象青年这两天经历了什么。
他身体那么弱,心气又高,如果真去了那种地方,如何吃得消?
谈锦几乎是完全忘了要为自己辩驳,想到青年的苦境一颗心如架在火上炙烤,先前的冷静也没了。
直直望向安市,“在哪家?”
原主常年混迹于花溪城的秦楼楚馆,谈锦自然也是张口就来,“是曲乾楼还是勾栏殿?”
这两家是花溪城最大的两家男色服务场所,以青年的美貌程度,若是要赎,恐怕是天价。
但青年是他法定的夫郎,要是由官府出面,自然会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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