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从暗夜的深蓝转为黎明前的蟹壳青,东方天际泛出一层淡淡的鱼肚白,围场远处的山头和近处的林野里,笼罩着一片迷蒙的白色雾气。
今日非大猎之日,白天只有一场军队攻伐作训的操练,军士毋须卯时便集合。
这个清晨的时分,除了那些值夜的士兵,在这片围场的周围,包括离宫内外,所有的人,此刻应当都还在晨梦之中。
李玄度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眸。
他的眼底显出了一层淡淡的血丝,那是昨夜放纵太过留下的痕迹。
这一刻,帷帐里透入的光线还很黯淡,但也足够让他视物了。
睁眸的第一眼,他便看向了他臂弯之中的那团温香软玉。
她趴在他的身侧,闭着眼睛还在呼呼大睡,一只玉藕似的胳膊从被子下伸了出来,缠在他的胸前。
被子已经滑了下去,半落在她纤细的腰|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在朦胧的晨光里,散着乌黑丝的一片雪|背显得愈白皙,诱人想要一亲芳泽。
他默默看了片刻,想到怀中盖被下的她正不着寸|缕,眸色转为深沉,欲|念顿时又起。
但很快,李玄度就打消掉了念头。
昨夜她应是累坏了,最后还掉了眼泪。
最后在他尽兴了将她抱回到床上后,她仿佛是在委屈中睡过去的。
他端详着她的睡容,倦意浓浓的样子,浑然不知身边的他已醒来,睡得依然如此香甜,以致于令他不忍再弄醒她了。
李玄度压回了在他身体里渐又抬头的欲|龙,极力忽略昨夜他曾尽情享过的那绵|柔温|腻的诱|惑,替酣眠的她将被子轻轻地盖了回来,掩住春色,自己靠在枕上,于一寸寸渐变浅白的晨曦中看着她的睡颜,想着心底漫漫的心事,缓缓地,再次闭上了眼眸。
这时,帷帐顶上传来几声晨鸟掠过出的清脆而悦耳的啁啾之声,菩珠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人还渴睡极了,身体里却仿佛绷了一根弦,一下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她的第一感觉便是周身疼痛,简直快要散架的那种疼痛。
昨晚那张该死的桌案,硬得不行,加上李玄度还压|着她来回折腾,简直快把她的腰给硌断了,不啻一张受刑台。
她都不知昨夜自己到底如何熬过来的,居然坚持就是不回床上,硬生生挺到最后,想想都佩服自己。
但是此刻也没心思心疼自己,她一下睁开眼睛,等脑子清醒了些,扶了扶腰,挣扎着坐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找自己的衣物。
李玄度睁眸,伸臂揽住了她细细的腰|肢,将她拖了回来,躺回到了他的臂弯之中。
“你作甚?”
他靠了过来,唇贴到了她的耳边,低低地问她,嗓音温柔而沙哑,带着若有似无的一缕情浓过后的残余缱绻。
可惜菩珠却没心思和男人调|弄情|爱。
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西苑,趁现在天光还未大亮,不会被人瞧见。
昨夜来的时候,她就仪容不整,全靠一件能遮掩全身的帔子和浓浓的夜色,现在不走,等天大亮,周围的人多了,她再出去,岂不是摆明了是在告诉别人,昨夜她留宿在了这里,和李玄度做了何事?
二人是夫妇,便是让人知道了也是无妨,但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一种偷情似的别扭之感。
“我仪容不整,趁早须得回了,免得被外人瞧见。”
她解释道,拿开李玄度勾着自己的手臂,再次坐了起来,看见自己的衣裳凌乱地挂在床尾,便弯下腰,伸手去够,手还还没够到,“哎呦”
一声,人已经倒了下去――不止如此,他竟还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菩珠吓了一跳:“你又作甚?”
他不应,脸上只现出薄怒似的神色,一语不,低头便埋脸在了她的颈下。
实话说,菩珠醒来后,只觉自己从头到脚,从外到里,全身没一处是好的。
后背硌痛,胸口肿痛,胳膊乏腿酸,还有昨夜刚承受过无情伐挞的私|密之处,那令人难以启齿的不适之感也依然没有消尽。
此刻见他如此,心便慌了。
他昨夜分明应该也没睡多久,实在不知他到底何来的精力,一大早竟又开始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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