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朝一日若实权在握,必为明君。
臣何其有幸能得明君以捐卑躯?定竭志殚力以忠王事。”
“朕今日来,就是为阻你。”
雍盛却道,“你昨日遣人送来的秘函朕已看过,此事艰甚,何故铤而走险?”
范廷守悍然道:“畏首畏尾,身其余几?”
“朕琢磨一宿,实不忍心,若无万全之法,还需从长计议慎之又慎。
无论如何,起码护你周全。”
“臣意已决,还望圣上成全。”
雍盛苦笑:“卿是在逼朕。”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愿圣心坚如磐石,勿忧勿疑。”
鱼竿倏地轻震,范廷守忙把住了,扬杆收线,一气呵成,自钩上拽下一条黑鲫鱼,看看个头,还是尚未长成的鱼苗,又给放了回去。
他垂手拢袖,老于伐谋的脸上流露出不容争辩的坚定,话锋一转微微笑道,“圣上闲暇时可还钓鱼?”
“却是一条也钓不着。”
雍盛神情晦暗不明,“宜春池里可能根本就没有鱼。”
“有的。”
范廷守道,“臣当年亲手放的。
足足两条呢。”
“一定是你诓朕的。”
雍盛道。
“诓您可是欺君之罪,臣怎么敢?”
范廷守哈哈笑了两声,劝慰道,“此刻钓不到,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只要圣上沉着忍耐,不急不馁,终有一日,它会自己咬钩的。”
事情没办成,人也劝不动,雍盛拖着沉重的步伐原路返回。
打发了两位美女,他望着酣睡的谢折衣静坐独酌。
这人酒品真好。
他想。
长得好。
戏演得好。
连睡觉的样子也好。
这样好的人,难怪谁见了都想亲近。
雍盛放下酒杯,杯底磕上桌沿,发出“嗒”
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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