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邀他会面的这条小巷正好避于喧嚣之外,他才走到巷口,就见晏秋正站在小巷的尽头处等着他,慕辞负手入巷,微微抬头示意了玄关的方向,晏秋便会意的绕过巷中转角,走得更深了些。
而慕辞在转角处就站定了,“就在这吧。”
晏秋又只得折回来,边走边叹,“臣在这琢月城中待了快七日了,可算是见着殿下您了。”
却走至近前时才现慕辞根本没看着他这边,而一直转头看着巷外。
花非若被他安置在避人的角落里,就乖巧的坐在那,很是专注的瞧着一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茶楼的斜对面有个小小的摊子,摊中堆满了画卷,也有那么几幅悬挂在摊前,有不少人正在围观。
“此乃银焰骑副军总帅萧长英!”
“萧长英”
这个名字忽如惊钟一般响入花非若耳中,花非若怔了一怔,瞧向了讲话的摊主,便见他正在给两个年轻的姑娘展示着一幅本也展挂着的画像,那画中人身披云纹轻甲,骑一匹褐鬃青马,身姿修雅、容貌英气俊朗。
那画中名唤“萧长英”
的人便是女帝的父亲,曾经莒湘王府唯一的君郎。
“这幅乃是现今统帅余萧,旁边的则是襄南侯府少君荀舒的像。”
花非若又依其所指,远远的看向了另外那两幅展开的画像。
余萧的画与他本人大约只有七八成相似,而旁边的荀舒花非若印象不深,只知她是襄南侯府的长女,荀安之姐、余萧之妻,生前乃是银焰骑统帅,与曲安容和容萋相当,也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至于他父亲的那幅画像……
花非若又转回眼去细细看了片刻,那描绘而成的眉目大约与女帝记忆中的模样也并不十分相似。
随后那摊主又陆续给来客介绍了好几幅画像,其中所画之人大多是银焰骑营下的军官。
花非若在这闲等着也是无聊,便也兴致勃勃的看着那小摊上的画像,如遇熟悉之人便会细细辨赏一下画像与真人有几分相像,正看得蛮有意思时,他余光忽然又瞥见了河对岸一柳楼门前停着辆眼熟的马车。
巷中慕辞也出神的看着花非若总往远处张望的模样,都快忘了他的府臣还在面前。
“殿下?”
晏秋抬手在慕辞眼前晃了晃。
慕辞回神,瞬间收住了瞧着自己心上人的一面柔色,转过眼来仍是晏秋熟悉的那副冷面,“你怎么在这?”
“……”
“殿下不记得给臣写信这事了?”
慕辞想起来了,于是换了个问法:“你怎这么快就来了?”
晏秋又哑言了片刻。
“殿下,您入琢月城中也快一月有余了,臣可是才收到您的信就动身赶来了。”
都一个多月了……
慕辞心中暗暗一叹——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叹着,慕辞便又转头去瞧那个令他眷恋不已的人。
“殿下可考虑好几时回国了?”
晏秋问在一旁,慕辞本已将答,却是收眼的一瞬间忽然瞥见那边竟有个人堂而皇之的坐到了花非若对面!
“此事再议。”
“再议??”
而慕辞却根本没听他这句诧异,只说罢自己的那句“再议”
后便急匆匆的就要往巷外走。
“殿下?殿下!”
晏秋赶紧上去拦住,“……那我们何时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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