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闻声,连忙作应:“回母尊,那人名唤潮余,数月前于海上蒙难,为流波镇镇守所救,其来历……暂不明了……”
“来历不明之人,你竟也能容其留于女帝之侧?”
闻上尊此言已有怒意,荀安连忙又俯行礼道:“母尊恕罪!
是因此人多次救驾有功,女帝许诺为其查找身世,方才将他带回了琢月。”
瞧着荀安,上尊无奈嫌之一眼,然此事终究是女帝的打算,饶是她有万般不满,在此加责荀安也并无意义。
何况比起这件事,她倒是更想知道女帝失忆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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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信中言女帝因伤势以至记忆有损,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母尊,维达俘押陛下时,曾迫陛下服了一种配以幽嫋而成的毒汤,依军医所言,此物之毒祸人神智,也说大约就是因此药致使陛下记忆有损。”
上尊微微蹙眉,默然片刻后,便摆手示退了荀安。
荀安自知又惹了上尊不悦,心中黯然,怏怏告退。
荀安前脚才刚退出殿门,上尊转头便对瑾瑜吩咐道:“将女帝喊来。”
出之一路荀安都郁闷于此入舒和宫的这一番拜见,着实不知就潮余此事,他究竟该如何处理才能不惹得二位尊主不悦。
女帝要将潮余带回京中,他也是忍耐着自己才抚顺了女帝心意,眼下他被上尊问责倒无妨,就怕之后上尊再将此事问于女帝……
此事一想及女帝,荀安心里更堵得慌,一时眉头又蹙,更是愁闷不已。
却偏偏在此时,前方竟迎面走来了一个叫他格外不想见到的人。
“臣郎见过容胥。”
位居良胥的韩绪远远才见了荀安,便特意转向走来与他行礼招呼,荀安虽不情不愿,却也还是不显异态的向他回了礼。
“容胥瞧来脸色不大好,莫不是在外流连颇久,疲乏了?”
韩绪此人生得一副狐冶之貌,言语问询也总有一番尖刻显色,这也是荀安极不愿与他交道的缘故。
“有劳良胥关怀了。”
“同为宫中手足兄长为寻女帝在外奔波,我等岂得不挂怀?好在此番有惊无险,陛下也得安然无恙。”
一通前言铺垫罢,韩绪又打量了荀安脸色一眼,虽然显然看得出荀安没有半点与他继续交谈的意思,但他还是笑了笑,又道:“所谓大难必有大福,女帝今番涉险无恙,归来又添新人,却不知陛下将何时迎新人入宫?”
他就知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与他套近乎。
然当下荀安实无耐心与之纠缠,于是一句敷衍罢,便作辞离开了。
荀安走后不久,女帝便应邀来到了舒和宫。
女帝所居的昭华宫在宫城之北,而上尊所居舒和宫则位临于西,乘小车也需一刻方抵。
花非若在宫人的簇拥之下走进了上尊寝殿,绕过屏风,即见珠帘之后的贵妃榻上慵然侧着一道雍容华影。
花非若止步在珠帘外,微微躬身颔向上尊鞠了一礼,“儿臣拜见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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