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
你这个解决方式,怎么听起来那么游苏……
还不等洛九江念头转毕,就听谢春残自如地补充道:“当然,钱都是游公子给的,我离开的时候他相送了好大一笔盘缠。”
洛九江:“……”
果然!
吃过饭后,谢春残硬是扣下洛九江和寒千岭刷碗。
一贯持刀的手拿上抹布也是一样灵活。
谢春残擦干净饭碗边缘的一串水珠,突然低声笑道:“回首望去,浮生若梦啊……”
“在我看来,却是梦若浮生。”
洛九江头也不抬地和一盆脏盘子苦战,语气却非常豁达坚定,“悲喜、酸甜和冷暖都如此真实,我们活在永不终结的眼下,而不是诞生于梦。”
谢春残沉默了一小会儿。
过了片刻,他又重启了一个话头:“在死地的地宫里,我做过一个虚假的,却相当惹人留恋的梦。”
我知道。
洛九江无声地想。
他还记得那一天谢春残口鼻中呼出的掌中花籽,以及他一双被泪水渍得微红的眼。
他只是看了看身边的寒千岭,含笑附和道:“我也做过那样的一个梦。”
“但它醒了,醒的好。”
谢春残怀恋而释然地说道,“我终究可以拥有今天。”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个擦得干净锃亮的大饭锅罩在洛九江头上,乌黑一顶,算是报了之前被当头泼水的仇。
洛九江:“……”
在碗也刷过之后,谢春残就出言赶人了。
他嫌洛九江和寒千岭都长得太过夺目,生怕他们两个在此多逗留几天,自己就当不了这片海滩上最靓的仔。
洛九江踢飞一片沙子扬他的眼睛。
当然,作为这些日子一直以海为家的有志青年,谢春残对附近已经熟悉的很。
他给洛九江指出了沉渊所在的那片海域。
海道相通,沉渊其实离谢春残现在居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两个人还曾经在珊瑚丛旁见过一次,彼此来往打过招呼。
目送着寒千岭和洛九江远去的背影,谢春残从自己破破烂烂的小房间中搬出一把躺椅,惬意地在上面摊开了手脚。
他将小姑娘送给自己的草帽盖在脸上,鼾声轻微,却是睡起了午觉。
海潮那规律而鲜活的声音由清风吹入他的耳畔。
他不用看也知道,不远处的海水会撤下去,扑上来,一次又一次地冲刷掉沙滩上的印迹,涨潮落潮。
总有一天,那些遗留在心里的痕迹,也将被时光和岁月的浪潮消磨干净。
他是谢氏如今仅存的血脉,曾经背弃本心做过卑鄙无耻的不肖子,却也卧薪尝胆,亲手复了血染长街的灭族之仇。
冷漠的谢春残、戏谑的谢春残、冷酷的谢春残、软弱的谢春残……
没有谢春残了,他现在叫谢见欢。
临海而居的谢见欢。
也许在某一天,当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全部被擦去旧痕,他会重新撑起一个新的谢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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