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毕恭毕敬,鞠躬而退。
尉迟回头,端详了端午一会儿,招手说:“这地方的月亮,只是庭中月。
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和田月吧。”
端午迟疑片刻,但对方那诚恳地表情,令她难以拒绝。
她的心思还有些乱,能出去透气,也未尝不可。
她敏感地想:若尉迟对她有所安排,他又会如何同燕子京交涉呢?
她跑入花园,又停住。
尉迟拖着一条腿,跟了上来。
他嗓子有些沙哑:“端午,雨后泥滑。”
端午答应道:“好,还是你来带路。”
她跟在尉迟后面,替他留神脚下。
他沾上污泥的长衣裾,拂过青草,有簌簌之音。
端午忽然觉得他的步态并不沉重,反而显得安稳轻松,感到自己也是白操心,不由一笑。
他们出了一座由毕波罗树围成的拱廊,到了黑石砌的金刚顶下。
边门敞开,门外侯着一辆由两头健硕的白牛拖着的牛车。
尉迟公子扶着端午上车。
他身子滞了一滞,以臂力划入座。
端午好奇问:“我们不用赶车人?”
尉迟莞尔:“不是有你吗!”
“我?”
端午偏头。
她好像已从痛苦中解脱,一脸清爽。
尉迟无意一笑,从袖中抽出根长绿柳条。
他柔柔于掌上一掂,那柳条尖被抛,飞触牛尾。
“唰”
地一声,两头牛齐齐发力,向东驰去。
牛车如风驰电掣,月光一路相伴数十里。
和田的月色,先是绿洲沙枣树冠的明媚,而后是千寺遗址边缘的皎洁。
当夜行人逐渐抛离了城池,巍峨浩荡的昆仑山脉连绵而出。
那时,雪峰如银,月色如银。
端午的魂灵,被这种自然美景,激越出狂喜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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