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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情是一回事,利害又是一回事,需要分得泾渭分明才好。
他喜欢欲星移给自己带来的这种安心。
只要关于海境的利益不冲突,这个人就会依循私情,站在他这一边;而牵扯到海境,私情可以对学弟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不确定,这不是能简单推测出来的事。
既然不能推测,就不要去赌,不要去假设。
从尚贤宫到母亲家中,路程不算太远,四天而已。
一路舟车换马,也不轻松,弄得风尘仆仆的。
但是能坐船,海境的人都挺欢喜的,毕竟湖上水气滋润,比马车里舒服不少。
反正欲公子出手大方,一斛南珠,购置一艘画舫。
码头边的茶楼中,临风雅座,檀木案几上泡着紫茉莉荷花香片,氤氲着阵阵香雾。
众人在那饮茶休息,不时看向楼下的工匠替画舫刷油,就那船舷龙骨的姿态点评两句。
到傍晚,画舫终于能够下水了。
纤夫们将船缓缓拉向江河中,在浅滩沙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新船上,乌木淡香隐隐,被笼在烟梅色纱帘下。
船上的家具都体面宽敞,欲星移定制了一张软榻,和寝台差不多大小了,上面铺满了柔软多层的绒垫织锦,教人睡上去就不想起来。
默苍离进屋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学弟已经把自己埋在软榻上了,就差露出鱼尾来。
这种时候,就想洗个澡,把身上珠玉琳琅全卸了,换上套轻薄柔软的睡袍,一同上去胡闹啊……
欲公子咬着下唇私笑,眼睛弯着,眸中光亮旖旎好看。
在船上也不会见什么外人,可以成日里穿着不成体统的睡袍到处走动。
平日里人前人后都要端着体面,现在终于可以放浪形骸几日,欲星移却还要拉上默苍离一起,就像是小孩子做坏事,总要再拉个同伙。
夜里酒后,两人枕在柔软得叫人陷下去的软榻上,画舫微微摇晃,软垫上,人也就像是在水中被包容着,那般惬意安心。
白玉盒子到最后还是没还给他。
默苍离问,你把它放哪了?别弄丢了。
欲星移笑道,你担心它丢了?
哪里会担心……丢就丢了吧,才不会去记挂这不稀罕的玩意。
哎呀,之前事情多,没留心,好像真的丢了。
他说完,就去看默苍离的神色。
那人看似波澜不惊,依旧神色漠然,只低头弄手里的数珠。
就是那眼神,分明不开心,像是懊恼自作多情。
“怎么会弄丢呢……”
他轻轻笑着,伏在学长膝头。
鱼尾蜿蜒过来,一下一下地,去碰触那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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