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过去,焉能回,俺竹筒倒豆子,从头至尾说了个明白,这些都是三婶亲口说的,没有半点胡说,事实就是如此,爹娘去了,大哥走了,可长命锁却在,它似乎能说话。
孩子们睁大了眼睛,瞧着俺。
叔,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那我爷就没有去找他的孩子们。
哎,那年月兵荒马乱的,再说国民党打败了仗,逃的逃,散的散,你们的伯父和姑妈说不出现在怎么样啦,不一定在人世间。
真是啊,一把锁儿却藏了这么多辛酸呀。
啊,孩子们,叔告诉你们,是告诉你们一句话,人贵在宽容,人不可能不犯错误,命运这玩意,它能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它,你爷要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一直活在铁匠铺,也不会过早地去世,他们老两口也不能饿死,那你爹也不会离家出走,咱们一家人能隔绝了四十年,不能团聚,这就是上天注定的。
可有比咱们悲惨的,你们的伯父和姑妈恐怕也是受尽了艰辛,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活下去都难呀,俺吧,也是刚刚知道的,你们的三奶奶临终前亲自告诉俺的。
你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们比俺懂,咱们是一家人,咱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不管身在天涯,还是海角,谁能割断咱们之间的血脉呀,俺想过,不管付出多少,也得找到他们的下落,一告慰你爷的在天之灵,老大,这锁儿是你爹的,他当年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忘记带在身上了,今天,你是老大,这锁儿你带上吧。
俺亲自把长命锁交给晓轩。
锁儿上面的全字依然是那么清楚,俺晓得,娃心里头肯定是心情沉重,锁儿虽然不会说话,可它见证了一个家族的辛酸,爹与骨肉失散,留在了铁匠铺,后来饿死在家中,恐怕临终前,对其他的孩子牵肠挂肚呀,渴望有朝一日骨肉重聚,锁儿呀,锁儿你寄托了老人的情思,捧在手里,就跟捧着老人家的心一样。
俺吧,毕竟坐不惯高楼大厦,住了几天,人是骨头疼,没事可干,真是的,这还不把俺闲死呀,俺得走呀。
忽然间,想起了跟俺的尾巴。
不行,俺不能回去,可不回老在外面飘着也不是事情,人总得回家吧。
真是呀,俺这啥命呀,恨透了那个邦爷。
是他害俺回不去,都怪他。
看了一会儿电视,越看越闷,不如出去溜达溜达。
俺穿戴好,拿起纸笔,留了张纸条,说大,叔到外面走走,不要挂记。
把纸条压在烟灰缸下,随后出了门,到了大街上。
北京就是大,一眼看不到边,就这么走着走着,来到最繁华的古玩一条街。
俺咋来这呢,只见家家是古董,很多淘宝的在这里穿梭,现如今,人们都爱上了收藏了,一心想着如何财,其中有的是血本无归,有的则是一夜暴富,人吗,都爱过好日子,俺本来打算想看看就走。
转悠来转悠去,来到了一家门口,探着头往里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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