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温暖极了。
瑾娘阖上眼睛,握住高渐离的手,虚弱道:“我没事,倒是你……”
“我……我不足惜,只叹牵连了你,这咸阳宫,实在不是当去之处。”
瑾娘闷闷哼了一声,手紧紧抓着高渐离,不肯放松。
尹厂长坐在车外,押送的官兵都在车外列队而行,车内就他们两个人。
马蹄声,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盖住了两人的声音。
他们之间轻声说什么,都不会被人听了去,只有天知,地知,两人知。
高渐离附在瑾娘耳边,小声地说:“瑾娘,你可知,我其实并不叫冯襄。”
瑾娘在黑暗之中看不到高渐离的表情,只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反问:“你是高渐离?”
她感觉高渐离揽着他的胳膊紧了紧,过了好久,她疑心高渐离都已经睡着了,才听到高渐离小声道:“正是,我就说高渐离……荆卿刺秦不成后,秦王曾搜捕过我,但我躲起来了。
我本来是要随荆卿而去,却苟活至今,把你一家也牵连进去。
我琢磨这回进宫也活不了多久……”
瑾娘伸手去掩高渐离的嘴,因为天黑看不清楚,将手伸到他鼻子上去了。
“千万不要说你就是高渐离,不论对谁……”
如果嬴政永远都不知道他就是高渐离,他的眼睛也许就不必瞎了。
两个人身体挨得太近了。
瑾娘感受得到高渐离身体的温暖,正如高渐离也能闻到瑾娘颈上犹挂着的那个花环的香气。
车颠得跟过山车一样,星星和月亮都听不见。
他们能听到马蹄声,还有军士偶尔说一两句话。
瑾娘心里有种感动的情绪,却不知为何而感动。
也许不是感动,而是悲哀。
也许是最卑微的满足。
也许只是希望能和他厮守,别的,还来不及去想。
不知道是瑾娘先抬起头来,还是高渐离先低下头去。
两个人的鼻尖挨在了一起,随后是鼻下的唇,慢慢贴做一处。
两个人都似在等,也似早就等不及了。
瑾娘觉得很暖和,全身的感觉都用来感觉唇上柔软的触感。
黑暗中什么都瞧不到,瑾娘却知道高渐离就在她身边,因为他身体这样真实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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