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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边抻过来个脑袋,脸色比那夜晚的天幕还黑:“小太监?”
傅予安心里咯噔一下,年纪小不禁吓,几乎是瞬间便哭了出来。
哭也是小声的,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吭哧吭哧坐起来,垂着脑袋小声啜泣。
祁仞哪里见过这架势,在军营呆了这么些年,身边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这还是头一遭见着这样说哭便哭的,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你才是太监呜呜呜……说什么呢!”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控诉,本想着声音够笑听不到,却没想到祁仞常年习武,听力本就非常人所能比,眼下又是寂静的墙边,更是一字不落被他听了去。
祁仞不清楚他的身份,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惹了什么麻烦,于是便站在那看着他哭。
傅予安哭够了,被他盯着又不敢站起来跑路,只能低着头揉眼,真哭变成了假哭。
“过来!”
祁仞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朝他招手。
他五官相貌本就极具侵略性,额角一道疤,一身匀称肌肉藏在衣袍下,举手投足满是军营战场上厮杀淬炼出的凛然气势,把傅予安这个半大小子给吓得不轻。
出去了是不是就要抛尸了?他杀了那么多人,自己无依无靠的,若是真就这么死了,好像也不会激起什么水花,但是……
“啊啊啊啊——”
他还没思考完其中利弊,便被人给拎着后领子薅上了墙头。
晚风顺着耳畔呼啸掠过,傅予安脚挨不着地面,吓得呼吸都忘了,紧闭着眼攥着拳头装死。
须臾片刻之间,两人便已到了宫外,傅予安见他没什么恶意,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了,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小竹看着他,切记不要出风头,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便好。
但不出风头也难免被旁人惦记,好几次都险些丧命之后,小竹便让他装成哑巴,以避人耳目。
但憋着不说话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难受地紧,但常年住在冷宫里,身边就一个小竹服侍,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去哪?”
祁仞把他放到地上,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问道。
傅予安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能囫囵扯些借口应付了,说是去给宫里小主买胭脂。
祁仞点点头,没再多问,跟他分道扬镳了。
结果半个时辰后,两人在画本铺子里相遇。
彼时傅予安正在跟老板谈价钱,他画的画本好卖,想提价,但老板始终不愿意,一来二去,两人便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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