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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刹那间,我又不叹惋了。
如果愉快的记忆在此刻肆意绽放如盛年之花,又为什么要花时间哀悼不可知的未来呢?
不过一夜的时间,我的皮肤好了很多。
回到熟悉的城市,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下飞机的时候脚步还有些沉沉,穆和梓如绅士般替我开车门,他的手扶在车门上,做了个请的动作,优雅的像是在邀请我跳舞。
我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看见他的目光往后一扫,忽然凝出了利刃般的莹淬色泽,我微微心惊,不由自主的向后看去。
他的手扶着我的肩膀,轻柔又恰到好处的将我塞进车里,随后自己坐进来,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将车子发动,我忍不住,往后面看去,没什么特别,就是机场惯常的样子。
可是他的脸色却不像寻常,拨了电话,只是简单的说:“我们在路口换乘。”
我看他一眼,欲言又止,他却自若的握住我的手,淡淡的说:“这车是我朋友的,我们到前面路口换辆车。”
车速极快,所有的景色都一掠而过,成为模糊的光影,又像是没有对好焦距的相片。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车子开到地段繁华的路口,他的目光微微一抬,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然后示意我下车。
前边黑色车子的司机很快的下车,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带起轻轻一阵凉风,我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们只是迅速的换了车,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银色的车子,忍不住说:“我们的东西还在车里。”
此刻穆和梓意态闲然的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抚额:“没事,一会他们会送来。”
我嗯了一声,闭目靠在椅背上,身体因为车子迅速的转弯而偏向他的身侧。
他伸手拦住我的肩,带了力道,我觉得隐隐生疼。
巧合的红灯,频繁的转弯,繁华的道路,巨大的车流。
我猜到了什么。
他的长睫甚至没有颤动,显出了平稳如水的冷静,却始终沉默。
我心底有些不安。
司机开这车,停在一幢郊区的小洋房外边。
他携着我的手下车,我被绕得有些恶心,脸色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进门的一刹那,窗帘开着,落地窗占了半边墙壁。
天色阴霾,如铅絮般的天空几乎压到了地平线的尽头。
仿佛将生气抑制在浅浅的土层之中,随时会有惊浪蓬勃而起。
大片的原野,枯草遍及,却没有丝毫颓然之气,仿佛落寞的老者,深知一岁一枯荣的天道,只是宁静的等待。
这么大的空地,空旷而寂寥,却只有这样一幢小房,我觉得奢侈。
他从后环住我的腰,低低的说:“春天的时候,这一片很漂亮。”
我想象的出来,也愿意等到那个时候,看看百花烂漫,蜂蝶散舞,春光媚人。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壁炉是假的。
我蹲下看了半天,才懊丧的转头问他:“这算什么?鸡肋么?”
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东西。
好比这样,摆在你面前,却天生触之而不可得,连厌弃的机会都不给你。
他本背对着我,因为电话的倏然响起,简单的笑了笑:“我叫人来改成可以用的。”
他踱去另一间房接电话,我打开了电视,随手抱了一个靠枕。
电视里一片忙乱,大年初一,记者正在现场采访车祸。
警车、救护车的灯光在暗暮的傍晚闪亮着,我看见一辆翻下了高速的银色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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