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细论起来,两人算是差了辈分,可却是实打实的手帕交。
景宁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颇为受宠,皇上继位之后待她也很是纵容,算得上是有求必应。
云浓封了郡主后,养在许皇后宫中,只是许皇后有自己的子女,待她也算不得上心,只顾着面子上不出什么差错就够了。
倒是观云殿的窦太后待她很好,后来索性将她接到自己那边,同景宁长公主养在一处。
是以,两人虽差了五六岁的年纪,但交情却是好极。
小丫鬟们早就备好了一应物什,云浓由春暖服侍着沐浴更衣,而后又端坐在铜镜前,由侍女为自己梳妆绾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景宁闲聊着。
景宁倚在窗边,看着内室悬着的美人图,随口道:“这是哪位画师的手笔?题的字也好,不像时下风行的字迹,自有风骨。”
云浓端坐着,头也不回:“书画都是顾修元的手笔。”
听她提及顾修元,景宁便问道:“方才听春暖说,他已经离开郡主府大半个月,也不知何时回来……你就这么纵着他?”
云浓漫不经心道:“他说是要回乡祭祖,我总不能拦着。”
“那我送你的那几个男宠呢?相貌虽及不上顾修元,可却也有别的长处。”
景宁笑得意味深长,转而又问道,“还是说你真爱上了,非他不可?”
景宁的作风,满洛阳都是知晓的。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养男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像景宁这般光明正大的,却是屈指可数了。
她早年婚嫁不如意,后来索性挑了和离,搬到长公主府去自个儿过,太后与皇上又素来纵着她,比之先前不知痛快了多少。
她一向是觉着,对男人玩玩就算了,若是动了真心爱上,那就是蠢了。
“那倒不至于,”
云浓绕了缕长发,慢悠悠地说道,“只不过他那个人,看起来光风霁月的,但内里的脾气却算不上多好。
他不痛快了,我八成也别想痛快,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浓现在还记得某日醉酒归来时的情形——
那叫明祁的男宠将她扶回房中,又替她脱了鞋袜、外衫,她就那么醉意朦胧地倚在榻上,一错眼,恰看见刚进门的顾修元,那阴恻恻的眼神几乎让她霎时就醒了酒。
顾修元对上她的目光后,就又恢复了往常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还带点笑意,几乎让云浓疑心自己方才是看错了,可接下来他一反往日的温柔做派,接连折腾了云浓许久,任是怎么求都没用。
云浓到最后嗓子都是哑的,揉着酸疼的腰背,下定决心跟那些个景宁送来的男宠划清界限。
景宁微皱着眉,颇为不认同:“你怎么倒被他给拿捏住了?”
她是在婚嫁之事上栽过跟头的,一见云浓这模样,便觉着不妙,又补了句,“浓浓,你听我一句,对感情之事千万别上心,不然将来可有的罪受。”
云浓对景宁的过往极为了解,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开玩笑似的抬手作誓道:“并没被他拿捏,不过是爱他的皮相罢了。”
顾修元天生一副好相貌,气质高邈出尘,遍数洛阳,怕是都挑不出比他更为俊逸的公子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