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夏安抚丁笙,让她先藏起来,说自己去了解下情况。
他在楼下抓住了几个大着胆子搜刮酒水往自己车上搬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人说不清,只提到了反政府军。
严盛夏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他们跑,那几个人已经一溜烟开着车走了。
所有通讯信号都已经中断,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的一切离严盛夏的生活太过遥远,从来也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应对。
他有几分钟的迷茫与错乱。
回到四楼,丁笙已经穿上了脏污的上衣裙子,空洞地坐在床边,没有了刚才涕泗横流的样子。
离20岁只差不到一个月的严盛夏,在这一刻突然领悟到了成长的代价:远离了严烺远离了余知崖,他没有任何退却逃避的资格,哪怕手臂上的枪伤疼得他想死,也只能往前走。
他咬着牙找了块布裹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然后扶着丁笙下了楼,搜寻了一些食物和药品——还好就放在电视柜里。
他绕着别墅前后左右看了下远处的局势,最后决定说:“我们躲到后院的工具房去。”
他们在那里躲了两天,听到一群人闹哄哄地来过,又闹哄哄地走了。
第三天城市里没有了枪声,靠近海滩的马路上空荡荡,偶尔有人和车辆经过。
严盛夏大着胆子穿过两条路,找到一家小旅馆打听消息。
在知道反政府军已经上台,局势暂时稳定后,他又回去把丁笙带到了小旅馆,给了不敢营业的老板500美金,才在小旅馆住了下来。
两天后,德派将军的人找到了他们。
严盛夏和丁笙谁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噩梦,他们默契地把它留在了那片贫瘠的、灰蒙蒙的地方。
如果Bruce不再出现,这个伤痛会如刀疤一样刻在他们心头,也会随时间慢慢变淡。
但现在噩梦又缠上来了。
在丁笙选择直面它的那一刻,严盛夏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他说了三个字:“我帮你。”
官司
这场官司从起步就很艰难。
丁笙向父母坦诚了当初在L国发生的事,并说了自己的决定。
他父母沉默很久,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和她说:既然已经发生,把他关几年也没有用,还不一定能赢,别打了。
丁笙心凉透了。
她知道自己父母软弱,没想到会软弱到这种程度。
丁家一向是面子重于天,里里外外的腌臜事都是借着丁老太爷的权势和关系被按下,只为了确保丁家有个好名声。
从前被逼着忍气吞声的好几个,从后也不会只有她丁笙一个。
丁笙无路可退,电话里对严盛夏说起这件事时,透露着比当初更深的绝望。
但当严盛夏问她自己还想不想告时,她犹豫了五秒,骂了句脏话,说:告!
当天晚上严盛夏就把事情经过和起诉决定都告诉了严烺。
他静静地听完,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然后用力地抱了下严盛夏,说:有我在,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严盛夏差点哭出来。
他的坚强在L国和余知崖那里都已经消耗殆尽,现在亟需温暖。
严烺被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吓得有点慌,忙拍着他肩说:我会派人去处理这件事,你不用自己出面。
严盛夏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就是……替丁笙有点难受。
他撒了个小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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