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进了客厅的蒋秋桐。
于思远安静地瘫坐了一会儿,在蒋秋桐皱着眉,不耐烦地打算再一次催促时,忽然抬头看向表哥:“哥,咱们一块去喝酒吧。”
蒋秋桐面无表情:“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可是……”
于思远抬手,抹了把自己写满颓然的脸,苦笑道:“说句狼心狗肺的话——如果今天咱俩不趁着这个劲把话说开,哥,我怕以后一辈子我都不敢再提,然后就对你有心结了。”
“…………”
蒋秋桐长长地、深深地呼了口气。
他没说话,只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摁了摁眉心——于思远知道,这举动对于这个冷硬的男人来说,代表着已经是接近于示弱的疲惫了。
这疲惫也不过是几秒不到的时间,他睁开眼后,目光依旧锐利冰凉,然后腰杆笔直地跨出门,率先走了出去。
纪峣恍恍惚惚下了楼,走出楼梯口时,才想起来垃圾没有丢。
他现在脑子有点缺跟弦,不由思考起是回于思远那楼把垃圾丢了,还是一路把它带回家去扔掉……
哦对,说起来,怎么回家来着?走好像不行……打的能到么?
他一边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一边直直地往前走。
“你游魂么?”
一道熟悉的嗓音忽然叫住他,满满地不耐烦。
纪峣一愣,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到他刚才经过的长椅上,坐着个打着石膏的男人。
……张鹤。
他怎么来了?
纪峣本来就快成浆糊的脑袋此刻彻底停滞了,他瞪着张鹤,好几秒后,才勉强收拾了下思绪,挑出了一个最要紧的问题:“拖着断腿大老远跑过来,你他妈没毛病吧?”
张鹤眉梢一跳,眼神一凝,嘴唇要笑不笑地翘了下:“怎么说话呢。”
饶是此刻几乎快成智障的纪峣也感觉到了危险,又一次麻溜怂了:“你没事吧。”
说完,向张鹤递去了一只手。
张鹤撑着他的手站起来,拄着拐,一跳一跳地往前走,没好气道:“你少作点死,我就没事了。”
纪峣抿了抿嘴,乐了:“看你这一脸丧的,要我背你么?”
张鹤推他:“滚滚滚。”
“我是说真的,”
他走到发小跟前,俯身蹲下,“上来,我背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张鹤懒得跟他扯皮,大爷似的趴上去了——这货比自己矮一截,背几步就得喘,到时候再奚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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